風輕悄悄的,草綿軟軟的。東風來了,春天的腳步近了。
一切都像剛睡醒的樣子,欣欣然張開了眼。山朗潤起來了,水長起來了,太陽的臉紅起來了。
秦弦半閉著眼睛,靠在馬車的角落裏,嘴上叼著一根不知道什麼時候摘的狗尾巴,鼻子裏哼著不知名的小調。從小便跟兩個木呐的人在一起,這是秦弦練就的唯一一項自娛自樂的本事。
秦弦拿下嘴上的狗尾巴,斜眼看著胸口微微起伏,還在大口喘著粗氣的冷血,道:“韓斌有沒有說什麼?”
早晨秦弦從郎溪縣出來,並沒有帶上冷血,而是讓他留在了郎溪縣,為的就是照他說的,不管楊太的姐姐有通天的本事,都不會讓楊太那個害人精再有機會從大牢裏麵走出來。
原本秦弦還以為他至少要在江寧府等上一兩天才會有冷血的消息,卻沒想到這馬車還沒到江寧府,冷血就追來了。
“他隻是讓我轉告你,這事可一不可二,讓你以後別再這樣做。他說有機會會到江寧府來拜訪你。”
哼!秦弦暗哼一聲,臉上掛著無奈的笑容,聳聳肩,道:“誰理那廝的!得了便宜還賣乖。不過韓斌那人還真是一名清官,隻是清得過頭了,不得人心。照我說,那廝一生仕途,如今做到個縣官,也算是到頭了。”
冷血看了秦弦一眼,瞬間聽說了秦弦話外的意思,道:“你想幫他?”
“嗬嗬!”最了解自己的還是這個像冰一樣寒冷的男子。秦弦點頭道:“如今我對自己的前途都茫然無期,等等吧!有機會,我還真想我們大秦國多上幾名這樣廉潔的好官。”
說道這,秦弦掀開外麵的車簾子,對著外麵的車夫喊道:“大叔!請你快一點。傍晚之前一定要到江寧府。”
駕車的馬夫應了一聲,甩手抽著馬屁股,加快了速度。
傍晚時分,馬車駛至一座特大號莊園門口停了下來。
秦弦掀開車簾,快步的走了下來。
江寧朱家,以經營大米,布匹等民生物資,在10多年前突然在江南冒出來,經過大撒金錢,打壓同行,通過比較惡劣的非法手段迅速在江南站穩了腳跟。短短十多年時間,朱家便從當初一文不名的一個小商販,成為一名手握大筆資金,腳踏大片土地的大財主。
撲通百姓沒人知道朱家是哪來的大筆資金,但不少同行和江南比較有權勢的官僚還是知道朱家的背後擁有一位大金主,隻是通過這麼多年的調查仍然沒有絲毫頭緒,久而久之,也就沒人再去追究。
不過,別人不知道,秦弦可是了解得清清楚楚。
江南朱家背後的大金主就是鄭陽姑姑,當初的宮廷政變之後,鄭陽媚婼在京城的老巢招到清洗,帶著秦弦等人亡命天涯的途中,鄭陽媚帶著大筆資金輾轉來到江南,把原本隻是一名她在江南商鋪的小掌櫃,朱成給捧了起來。而鄭陽媚婼便躲在了背後,充當大金主。
這在當時也隻是一個沒有辦法的辦法。可誰能想到,8年前,也就是鄭陽姑姑回深山之前,朱成的親兄朱從命,原本隻是一個京城小官僚的他,不知道巴結到了誰,勁直從一名京城7品芝麻官迅速的往上爬,沒多久,更是坐上了中書令,從二品的高位。
6年前,江南路總督突然逝世,身在京城的朱從命經過層層運作,最後一紙調令,從京城發放到了江南,坐上了江南路總督的寶座,成為朝廷一品大員的同時,更是讓鄭陽姑姑手底下的朱家,在江南這片土地上開始生根發芽。
此時的鄭陽姑姑作為一名通緝犯,知道已經壓不住朱成,索性和朱成簽訂下一紙合約。自己回到了深山,教育秦弦的同時,順便養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