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人生最得意是金榜題名、洞房花燭,那此刻借酒消愁的張慶文稱得上是最失意。
好不容易在仕途上兢兢業業,從一個小小的醫學院法醫畢業生摸爬滾打參軍考警校最後入職警隊法醫,卻因為不願同流合汙得罪上頭而被排擠出圈,談了五年的女朋友最終也是春風又綠江南岸,而我就是江南岸。
“天涯海角尋不見,往昔溫柔轉成煙。彷徨迷茫心不定,失落情緒何處眠。”從沒獨自買醉過的張慶文拎著酒瓶晃蕩在無人的玄武湖畔,當然不是那個知名的玄武湖,僅是五線城鎮的一個偏遠公園,張慶文就住在這不遠處。
月色映入湖中,晚秋的微風漸起,水隨風動打破了圓月,也吹散了坐在湖邊看著自己倒影發呆的失意人的心。
兩眼一閉一睜,一天就過去了,兩眼一閉不睜,一輩子就過去了。平日酒量尚可的張慶文今晚許是因為低落顯得特別不勝酒力,看著湖麵發呆的他忽然就生了一股眩暈感,一頭紮入水中,冰冷刺激的湖水在一刹那就席卷全身,口中大量灌入的湖水此刻像猛獸般侵吞著張慶文,雙肺傳來的那種脹痛感和手腳的無力感,讓張慶文出現了一種痛苦無處宣泄宛如今晚低落心情的感受,雙目失神的看著水麵上的月,放棄了抵抗和掙紮。
......
“公子!公子!老爺夫人,公子醒了!”床畔的丫頭欣喜若狂的喚著門外的這位七品知縣大人。
“我死了嗎?這是哪?投胎這麼快的嘛,咦,這小姐姐怎麼這般水靈?”一股無力的酸痛感席卷全身,渾身發燙,許是昨夜落水的後遺症。張慶文打量著眼前的這一幕幕,但凡他不是死了就是還在夢中,不然還能是在電視劇中嗎?這一個個古裝劇才有的打扮,走來走去叫我少爺是幾個意思?那個拿針的像郎中的是誰?啊,他為什麼要紮我!
“大人,少爺是昨夜酒後不慎落水,以致偶感風寒,引起的熱病,待老朽的施針完畢,再輔以麻黃、桂枝、荊芥、防風、羌活等藥,想來應該無大礙。”郎中謙卑的向這位大腹便便的領導作揖彙報著。
“啊,腦子好痛。”一股腦湧入的記憶讓張慶文仿佛回到了高考那年被各科支配的痛苦。“什麼,我穿越了嗎,張若旬之子,知縣之子?”
“哼,這逆子,死了才好!”張知府說著違心的話,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發呆的兒子,然後憤憤然拂袖而去。
“難道我不是親生的?什麼逆子,開局就放什麼大招讓我擦屁股了嘛這個前任。”張慶文一手撐著床打算坐起來,“那個小蘭,給我倒杯水。”
“好的少爺。”這個聲音溫柔的花季少女丫鬟讓張慶文有種不真實的感覺,上輩子對我這麼好的,一晚上起碼得600。
“跟我說說昨晚發生了什麼事,我喝多了有點記不得。”
“昨晚玄武湖詩會,少爺想是喝多了,吐槽了幾句比較過分的話。”
“什麼過分的話,能讓我老爹喊我逆子?”
“少爺說,嗯..少爺說江南才子皆無真才實學,還說今科狀元也是吹噓遛馬之輩。”
“哦,不過酒後胡話罷了。”
“可是昨夜的詩會就是您的同鄉許謹言許狀元籌劃的,您不知道當時他臉都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