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也的傷在腹部,前段時間每天都要堅持換藥,沈初會在固定的時間點端來藥罐紗布等替他換藥。
紗布浸著血黏在傷口上,沈初一點點的揭開最裏層的紗布,殷紅的血色刺著她的眼。
她的手在抖,明明傷的不是她,血肉翻開的也不是她,她卻能直觀的感受到痛覺。
“很疼吧。”
沈初小心翼翼的上藥包紮,她不敢抬頭看秦也遞來的目光。
“小傷,無礙。”
“嗯。”
“沈初,你很別扭。”
秦也開門見山,沈初手頭一頓,她沒想到秦也會這麼說。
“沒有。”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心裏就是有煩躁和不安兩種情緒膠著。
秦也沒有再問下去,看沈初的樣子這個問題注定沒有答案,他就安靜的看著沈初替他包紮。
從看見沈初的第一眼起,他就感覺沈初很像雪峰上的熾明草,雖生長在極寒之地,日日承受風霜,但通體赤炎,烈焰一般。
她是個倔強的女子,有獨立的人格,不依附於任何依仗,所以,她才會用堅硬的外殼保護自己。
北部正值嚴冬,殿內卻是暖和。盆中燃著的炭塊點著絲絲的火星子引起渺渺的塵煙。
“今日天氣應該不錯。”
比起沉默的本事,秦也認輸,沈初就是一個悶罐子,要他問一句才能聽沈初說一句。
“這幾日都不曾落雪。”
看著沈初正緊的回答他的問題,秦也氣笑。
他好歹也救過她一命吧,態度還是這麼冷淡。
“沈初,我要吃蜜餞,特別甜的那種。”
秦也拿她沒轍,心底莫明的起了想逗逗她的心思。
沈初微皺起眉,有些苦惱,這人受傷了變的更加嬌貴了。
“好。”
沈初帶著這位嬌貴公子的要求去膳食房裏挑了許久,他口味那麼挑不花點時間還真不好交差。
北部的風幹冷,原昭國處於南部風偏濕冷,兩地氣候相差甚多,沈初來了幾個月還是不太能適應。
一出門就明顯感覺到了冷意,沈初提著餐盒,攏了攏衣衫。
膳食房離秦也的住處有些距離,路上隻有鬆鬆散散幾個人。
這幾個人裏就有一個是前原昭國的人,沈初不會認錯,在原昭國時就時常受到那女子的欺壓,沒想到再見就是這樣一番場景了。
“沈初?”女子應該也認出了她,隻是帶著點不確信。
沈初沒有理會女子,她不想和不相幹的人浪費精力,特別是她現在的身份是北侯國的奴仆,更不能惹事,否則後果她承受不起。
“沈初你站住!你別以為你傍上了少主事你就能目空一切了,你這個喪家犬你不配!”
可惜女子想的沒她透徹,隻顧著嘲諷他人來疏解心裏積攢的怨氣。
喪家犬啊,又不止她沈初一個,是又怎樣呢?
女子氣的原地跺腳,很明顯,沈初表現的比她大氣。
小小插曲過後沈初順利的將蜜餞送達,秦也看著姍姍來遲的沈初還站著說話不腰疼的問她為什麼耽擱這麼久,若是可以,沈初想把餐盒扔他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