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眠穩穩的落在褚淮身前隨手將白鐵劍丟給怔神的褚淮，褚淮下意識接過，卻在回過神來後震顫得瞳孔微縮。
這柄劍竟然與葉家傳承之劍同出一轍。
“用盡你的所有力氣來砍我。”江眠輕聲說道。
褚淮看著眼前的謫仙人還是下定了決心。
這會是一場莫大的機緣，或許他朝思暮想的希冀會在這短短幾分鍾內實現。
他緊攥著那柄白鐵劍青筋暴起。
淡淡的白暈在劍身上凝結，褚淮拚盡全力朝著江眠斬去。
這一刻褚淮築基九重的實力毫無保留地釋放。
凋謝的落葉在半空中停滯。
還有漫天飛舞的雪花。
褚淮本以為江眠至少會用上地上那根既絢麗又樸素的神秘木杆。
但他的視野中隻是出現了一根黢黑的手指。
他無法想象眼前這位麵容無比清秀的男人會有一根那樣粗糙而龜裂的手指。
最終那銳利的劍鋒觸碰到了劉五二的一根指頭。
而褚淮那如驟雨般的淩厲攻勢再也無法前進一步。
隻是因為一根手指。
碰撞產生的波動使兩人的黑發都有些淩亂，而江眠眼角的創可貼更是隨風飄散。
於是一抹極致夢幻的幽藍之色出現在了褚淮呆滯的眸中。
褚淮無法形容眼前的場景，已然身處華國頂端的年輕人一時間竟沉溺於這無與倫比的旖旎之中。
江眠堪堪發力。
那根手指按壓著白鐵劍步步緊逼，而三階的武器根本傷不了四階的劉五二。
反而褚淮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壓力。
名為死亡的壓力。
自己真的會在這一指下不明不白的死去……
江眠看著褚淮瀕死前掙紮著的扭曲的臉，他實在不明白為什麼二十三會稱之為所謂的藝術品。
不、我不能就這麼死去。
褚淮痛苦的臉上青筋暴起，他的意識仿佛要在永恒的黑海中沉溺。
這不是黑海。
我看到的是什麼……
這是築基與宗師之間的那層瓶頸麼……
不，我好像在對著那道至高無上的身影出劍之時就已經破除心魔跨過了那道門檻了……
“覺醒的條件是在塵世中達到所謂的登峰造極，那我就蠻讓你成為塵世的第一人吧……”江眠輕聲說道。
……
我知道我看到的是什麼了……
褚淮在江眠的指下癡惘地仰望著天空。
那是一片漆黑的天空，亦或是漆黑的海洋。
我知道那是什麼了……
那是世界的影子。
塵世之下的還有另外一個世界……
刹那間，這間院子裏出現了一道深不見底的深淵裂縫。
那是“森”激活之時產生的嶄新的域。
巨大的吸力拉扯著褚淮虛弱的身體。
於是在臨天城川流不息的道路中央突然憑空伸出了半截人類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