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著與葉桃李一致的黑色軍裝，不同的是軍裝的左右肩章各繡著兩個蔚藍月亮。男人血紅色的長發蓋住了他的整個腰身，俊秀的臉龐冷若冰霜。
他修長的右指在空中和賣炭翁的木杆同步比劃，兩人的動作保持著高度一致，但偶爾也不相同。男人在這時會蹙著他如遠山般的眉眼，然後又舒展，繼續在空中比劃。
路芳神色嚴肅地站在男人旁，完全沒有幾天前嬌俏的模樣。她提了提自己的黑框眼鏡對男人說道，“軍主，怎麼樣？”
“他的技法在我之上。”身為霽月軍軍主的葉子淡淡地說道。
“什麼？江眠……這麼強嗎，可是他隻是三天前才到月族的新人啊。”路芳大驚失色。
這份讚譽能夠從葉子的口中說出那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
葉子是誰，他是鎮守月族京畿的霽月軍軍主，是五軍第一戰力，甚至距離九階也就隻有一步之遙。
這樣的人卻承認自己在技巧上不如遠處那個癱倒在地麵上的江眠。
葉子背著手看著江眠因為脫力而蒼白的臉龐。
“可惜目前他所擁有的力量無法承載這份技術，你說他變成的那個將軍倒是能發揮個五六成。”
“把他召進霽月，如果立功，少校銜。”葉子低垂著眉眼說道。
“可是他是桃李姐的人。”路芳小心翼翼地說道，她看著葉子瘦削的側臉，心中暗歎軍主大人帥是真的帥，就是人太冷了一點，難怪三十好幾都還是單身一個人。
自己僅僅是站在他旁邊就有一種伴君如伴虎的感覺，要是同床共枕那還得了，還是江眠那張清秀的小臉要更討人喜歡一點。
“無論是霜月亦或是霽月，我隻是給他一個選擇而已。僅僅三天，他打出10800的事情就已經在月族傳遍了，我相信另外三個人在五軍擢選也會有所動作的，畢竟如果有這個人加入，那麼在戰爭中犧牲的兵就能少一些，”葉子輕歎了一口氣說道。
“我們走吧，他要悟了。”
“悟了？什麼悟了？”路芳疑惑地問道，雖然她在域學這方麵造詣頗深，但打打殺殺的事情真的不太清楚。
“月告訴我的。”葉子輕描淡寫地解釋道，然後轉身像黑暗裏走去。
月告訴我的，月總有辦法，你們葉家人說話怎麼總是這麼雲裏霧裏的，連桃李姐有的時候也這樣。路芳在心中陰陽怪氣地腹誹，但卻不敢在臉上表現出任何不滿的情緒，她緊跟著葉子修長的背影離去。
賣炭翁消失後才感力竭的江眠疲倦地躺在地上，他當然不知道自己和矮人王的戰鬥被葉子和路芳兩個人全程觀看，他的側臉緊貼著冰冷的地麵，眸子無神地看著自己攤在地上的手掌。
江眠無奈地苦笑了一聲，右手掌的手指有些艱難的觸動。
“脫離了李廣的我又是什麼呢……在這片域裏也就是一個普通人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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賣炭翁。
賣炭翁，
伐薪燒炭南山中。
滿麵塵灰煙火色，
兩鬢蒼蒼十指黑。
遠方好像有人在吟著什麼詩句，但是江眠已經神誌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