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謐的夜晚,遠處傳來幾聲若有若無的狗吠,秦昭顏手持酒杯,看著師父留下的手劄,回憶著與他的過往。
五年的時間裏,她不知道他的真名,隻知道他嗜酒如命,想當初能收她為徒皆是因為她釀的酒和他的心意。
“師父,你究竟去了何處?”秦昭顏每每喝酒都會想這個問題,那本手劄也翻了無數遍,希望能從其中找出蛛絲馬跡,可最終還是無果。
嘭一聲,門開了,秦昭顏的思緒也被這一聲踹門聲拉了回來,轉身看著來人,“娘,你怎麼每次都這樣啊,我門兒都被你踢壞了。”
秦昭顏的母親寧舒捧著一幅刺繡走進來道,“阿昭,你快看,娘給阿雲準備的鴛鴦戲水圖怎麼樣?”
那兩隻鴛鴦栩栩如生,仿佛下一秒便能遊出來一般,秦昭顏不禁感歎道,“娘,你這手藝都能趕上京都錦繡閣的了。”
被自己女兒一誇,寧舒自豪的說,“你娘的師父可是比那錦繡閣的掌閣繡娘還要厲害呐。”
“哦,怎麼沒聽您說起過她呀?”
“嗨,都是些陳年舊事,提起來不免有些傷感,自然就不願再提。”
“既然是傷心事兒那不提也罷,娘,你嚐嚐我新釀的酒。”
“原來偷偷在房間裏喝酒呀,是不是又想你師父了?”寧舒接過秦昭顏遞過來的酒杯。
“是呀,也不知道他現在有沒有找到屬於他的那壺酒。”
寧舒一口飲完了杯中酒,“別一提到你師父就多愁善感的,你倆的師徒緣還沒結束,我相信總有一天你會再遇見她的。”
“但願吧。”
“會有那麼一天的,少喝點酒,明日就是阿雲出嫁的日子,別今晚喝了酒明日起不來啊。”
“好,我知道,娘,時辰也不早了,你早點回去休息吧。”秦昭顏推著寧舒出了房間。
“你也早點休息,別再喝酒啦!”
王碧雲家是暮雲縣的首富,王家對這個唯一的女兒很是疼愛,在選擇女婿上也是花費了不少功夫,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一家讓他家人都滿意的——京都西寧伯的嫡出二公子謝彰,此人文韜武略,在京都的達官貴族中也算是比較有才能的晚輩了。
待嫁的姑娘總是激動的,她們都向往著與心愛之人長相廝守,也憧憬著婚後的幸福生活。
可是天不遂人願,它喜歡逗弄那些相愛之人讓他們難以相守一生。
高朋滿座的王府,王老爺和夫人春風滿麵的接待著前來道賀的親朋好友,歡聲笑語在人群中此起彼伏,新娘在閨房中期待著自己的丈夫來迎接她。
可是來迎接她的是謝府帶來的噩耗,謝彰死在了家中,今早在家中荷花池裏發現了他的屍體。
突如其來的噩耗讓所有人都猝不及防,沒有人會相信一個即將要娶心愛女子的人會自殺。
“阿雲,身體要緊,莫要傷了身子,謝公子的事情確實來的突然,我們先去把事情原委搞清楚。”
秦昭顏見過幾次謝彰,長得中規中矩的,一身儒雅之氣說話都無比的溫柔,倒是給人一種想去保護他的欲望,也是一個明事理識大體的人,段不可能會在結婚前一天想不開的。
謝家人來說也是含糊不清的,想要隨便搪塞過去把婚給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