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停放著一輛馬車,六匹黑馬,身著黑色衣服的小廝侍立在馬車旁邊。
周圍早已聚集了一堆人,見他們出來,交頭議論紛紛。看來剛才的打鬥早已驚動了街上百姓,隻是不敢進屋罷了。
鍾悅見他們指指點點,心中厭煩,他從來是受人稱讚和膜拜的,可這次酒樓之爭,卻有一位師弟死於自己眼前,其餘的師弟師妹各有輕傷,大大折了他青峰派新秀的臉麵。
見酒樓掌櫃送至門前,彎腰行禮、“招待不周”之類的話說了又說,臉色上才稍稍有了些緩和,隨手掏出枚十兩重的銀錠,說道
“老掌櫃將我染疾暴斃的師弟找個地方埋葬了吧,其餘的銀子就作為桌椅板凳的賠償費用”。
那老掌櫃性子軟弱,趕忙搖手道
“仙人啊,這銀子我哪裏敢收。老倌我開店十幾年從來隻是向你們和官府送銀子,這回手的銀子,可-可----”
韓雪對鍾悅的惺惺作態深感厭惡,懶得見他,扭頭看向那唯一的馬車。
那馬車車篷由絲綢製成,上麵繡著一隻金色的太陽鳥,神態逼真、活靈活現,仿佛下一秒便會從車篷中振翅翱翔出來。
除此之外,馬車四角各掛著一銅鈴,風兒吹過,叮叮叮叮的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令人陶醉其中。
馬車旁那小廝見韓雪看來,幾步跑來,恭敬卻不諂媚的說道
“小姐是要坐車嗎?”
韓雪搖搖頭,指了指旁邊的羅玄,說道
“小姐不坐車,這位公子卻要坐車”
她見羅玄剛剛醒來,丹田內力又雜亂不堪,一時間還得慢慢調理,是以主動說道。
那小廝一愣,扭頭看向羅玄,羅玄臉上瞬間羞得通紅。一個勁的擺手,小聲的向韓雪嘀咕。
韓雪見他害羞,忍不住“嗬嗬”發笑。
鍾悅聽她笑聲清脆、婉轉,便如百靈鳥一般,比他聽過任何女人的笑都好聽百倍,心想“她笑聲這麼好聽,人長得也一定不差”。
過了一會,馬匹分配妥當,他們六人各騎了一匹黑馬。那馬車依舊停放在酒樓前麵。
“看來他們要接的不止是青峰派的,可真是一出有意思的好戲。你說這會不會是那羲和莊搞得陰謀啊?”
羅玄在講述三炁青罡拳時也曾向她說起過羲和莊,心中隱隱也有此感覺。
眼前忽得出現了那位紅衣女子,她左手掐訣,右手提劍,劍身上散發絲絲密密的寒霜,整個人就像從天界下來的。
那小廝跨馬在前,他們六人跟在身後。座下黑馬甚是溫順,不用提鞭便忙不迭的前跑,伴隨著“噠噠噠”的馬蹄聲,他們已將城鎮落在後麵。
羅玄二人自蛇盤林相遇後一直處於逃亡、戒備狀態,從冬到春不知受了多少的苦楚,其中的心酸不易等閑人是體會不到的,此時終返常態,隻感覺眼前雲散天晴、豁然開朗,心底裏是格外的高興。
連路邊的花草、林間的清風,路旁的麥苗都感覺另別有一番滋味。
行進的大約有四五個時辰,眼看太陽漸落,天空一角顯出大片的金黃色,景色瑰麗、壯美,令人眼前一亮。
最前那小廝看天色不早,從馬背上拿出清水和幹糧,撿出六份遞給鍾悅、謝青蘿、羅玄、韓雪等人。
鍾悅幾人擺擺手示意不用,不知從哪裏拿出個饅頭大啃起來。殷勤的拿於韓雪,韓雪見羅玄不願承此恩惠,也婉言拒絕了。
鍾悅見韓雪如此看重這個蒙麵男子,醋心大起,又見他沒有吃食,隻能挨餓,心中高興,深為自己的經驗和閱曆而自樂。
羅玄看不慣他這副得誌模樣,徑直朝那小廝取了份幹糧,那小廝見竟有人來取,也是驚訝,又從馬上拿出個葫蘆,當壺口打開時酒香四溢。
……
正當此時,最前麵的黑馬突然仰頭長嘶,緊接著翻倒地上。青峰派眾人趕忙將長劍抽出,心裏一齊想到“肯定是那白麵鬼幹的”。
這時,一匹青色大馬慢慢的從土坡下走了上來,這土坡高有半丈,要是有人伏在土坡下麵確實是難以發現。那青色大馬蹄腳甚高,登上這等土坯似是全不費力。
“朝廷的馬”鍾悅扭頭說道。
馬上的是一白衣書生,他將黑色鐵棍橫架在馬背上,麵容安寧又隨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