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茶館聽書(1 / 2)

這一天是臘月初七,正是一年中天氣最冷的時候,再加上昨兒下了一夜的雪,雖雲收曉破,但依舊朔風淩冽,滑冰棱棱掛於簷下,野鳥蜷身縮於枯槎,連一向慣於營外的江頭梢公都不住地擊牙。

可即如此在北風呼嘯中依然能夠聽到刀劍廝鬥聲,仔細查究,那聲音一聲比一聲緊急,一聲比一聲激烈,不似平常的習練,倒像是在進行一場生死的廝殺。

就見一大堆身披官衣,手執刀槍的漢兵站在廣場牆角,他們神情緊張,眼睛卻一絲不苟的盯著前方,似乎隻等一個口令或一個手勢便上前廝殺。

陽光照在槍尖上,閃出一排排、齊整整的亮光。

一鶴發童顏、道骨仙風的老者正攥著一人手臂朝旁邊的那兩個人擊去,老者懷中的那個中年人顯然非常不樂意,口中哇哇大叫著。

“老東西放開我、老東西放開我”。

老者微微一笑,然後左手拇指、食指放在那人腮上,輕輕一按再一托,那人的嘴巴便成了翻白眼的魚嘴,微啟著卻再也動不了了。

說書先生說到這學了一下那人模樣,隻見他伸脖、凸嘴、吊眼,相貌說不出的滑稽古怪,滿座的人皆是哄堂大笑。

那懷中的中年人見不能言語了,隻好凝著眉、努著力、憋紅臉,來反抗腕上傳來的勁道。

可他的力氣終究是太小了,即便他百般不樂,他的手臂還是一上一下、一左一右的向旁邊兩人伸去。

而他手裏的劍也如飛龍般緊緊貼著兩人周邊,雖攻不過二人的周身防禦,但也讓那兩人左支右絀、捉襟見肘。

這時一旁助陣的張侍郎說道

“羅宮主,你這又是何必啊,聖上隻是叫騎勇將軍去宮中問話,隻一時半刻也就回來了,你這樣阻攔的話,可是犯了抗旨不遵的大罪啊,你還是快快讓羅將軍出來,這場架我們隻說是互相切磋。不然雷霆震怒,負了皇家幾代的隆恩,那時候後果不堪設想啊!”。

張侍郎雖說的風輕雲淡,可一雙眼卻死死盯著羅宮主懷中中年人的長劍,他怎麼也想不到雷動隻一個照麵便成了對方手中的傀儡、木偶,而他除了順從竟一點辦法也沒有,要知道他可是被當今聖上親口稱讚過得十全勇士啊。

“那我呢?”張侍郎想道。

羅宮主隨手又擊了兩下,說道。

“張侍郎,自明方隨成化太子出征樓煩後,我們全觀的人都以為他早已馬革裹屍,萬幸他如今平安回來,這本是一件大福事,可我聽說朝堂上的那些人詆毀明方臨陣退縮,才導致太子殞命。

如今這言論甚囂塵上,聖上又突然讓你帶兵來召見明方,你說我怎麼不會疑心”。

雷動手中的長劍露出一個破綻,對麵中年人心計一動,一隻飛鏢嗖的朝著羅觀主臉上射來。

使用飛鏢偷襲在切磋中是極下道的手段,羅觀主一隻眼盯著與自己對話的張侍郎,一隻眼留神著對麵兩人的劍招。

他既不想傷了二人,導致矛盾升級,又不想使用上乘武功,早早結束這場爭鬥。皇宮中的人都是極為自貴的,更何況這幾個人都是聖上寵幸的武士,其心氣何等高傲可想而知。

他最想要的結果是讓幾人知難而退,然後將自己的意願傳達給當今聖上。所以他才會捋了雷動,然後借他的手阻住二人前進,可誰想自己一片丹心,對方竟使用這等下三濫把戲。

那飛鏢來勢極快,羅宮主不及多想左手來了個袖裏乾坤,一抬手一股內力便從長袖中激發出去,那飛鏢就像是小舟遇到了迎頭巨浪,掉了個頭直沒入出鏢人的胸口。

一旁助陣的張侍郎大喊一聲,一攥七尺大刀,拖行幾步,青石板上立刻現出半寸深的刀槽,殘影閃爍,一個刀花過後,麵前是交錯的四刀。

就在這時聽有人喊道“屁話、屁話、大大的屁話”。

說書先生本想使個擒龍架虎姿態,聽有人亂起哄,瞅一眼道

“誰在後麵叫喪啊”。

滿堂茶客聽得正在興頭,聽後麵有人大喊“屁話、屁話”也不滿的瞅了過去,就見在最後一排齊整整的站著三個人。

此茶館名叫悅茗樓,店主是個極文質的人,從每日的午時到酉時都會安排一位說書先生,昨兒個安排好的說書先生今日突然有事,就在店主一籌莫展之際,有一個又高又瘦的老頭突然進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