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小海子!你倒是快點啊!這太陽都快下山了,再不快點天黑前就沒法趕到酒店啦!”
泰北青羅地區的邁西大道上,一個女子站在馬路的一處坡頂上對著坡下的李海喊道。這個女人的聲音尖細卻又帶點發嗲,而且語氣中帶著一種天生的傲氣和不可違抗的命令,引得坡下的人們紛紛抬頭向上看去。
這個女子大約三十出頭,之所以說大約,因為她臉上的妝很濃,實在很難看出真實年齡;波浪長發,剪著齊眉留海,眉目間流露著一股風情,說話時眼睛就像是有某種東西在向外擴散,可能這就是傳說中的魅惑;這女子個頭不高,但卻很妖嬈,她一隻手叉在腰間,一隻手捧著個單反相機;兩腿微微張開,一輪紅日正好掛在她的兩腿之間。
日在襠下!這真是一幅好景啊,坡下的人紛紛感歎。若不是聽見她高聲說話的內容,坡下的人還以為這是個站街女。
順著她說話的方向,走在坡上的人們向坡下看去,大家很好奇,這麼個妖嬈女子口中的小海子究竟是誰。隻見坡下叫小海子的青年人,身上背著七八個大包小包,身邊兩側還各有一個大箱子,他正在喘著氣、擦著額頭上的汗,聽坡上的女子叫他,他麵帶微笑地正向坡上看來呢,一臉賤樣,還高聲應道:“來啦……”說著便拖起身邊的箱子向坡頂趕去。
正在坡上的人們見了此幅情景,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哆嗦,這人真夠賤的!
“這男的是不是坡頂上那個中年婦女的小白臉啊?”路邊的人在小聲議論著。
“應該不是!你有見過這麼苦逼的小白臉嘛!”
“不是吧,那女的雖然打扮的還行,但明顯年紀要比那年輕人大一輪以上吧!”
“這可說不準,現在流行老鴇配小雞……”
路那邊有對小夫妻也說開了,“老公,你看那女的找的苦力多能幹啊,背了那麼多包,還拖著兩個箱子,一點怨言也沒有,還對著那女的笑呢!這樣的苦力我也要一個!”
“你見過這樣的苦力嗎?這肯定不是苦力,這絕筆是真愛啊!哪有請的苦力對雇主笑的這麼賤的,你以前遇見過嗎?”那小女子身旁的男子是個粗嗓門,但是他此刻卻毫無顧忌地大聲回答著他的小媳婦。他的這番話惹得身邊的人哄然大笑。
“我不管,我不管,我也要一個這樣的,不管是不是苦力,你給我弄一個來,你看我買這麼多東西,都拎不動了。你給我弄一個來嘛……”那粗嗓門的小女人一把挽住她老公的手,嗲聲嗲氣地說道。
“得,得!你還真是現學現會啊!不過這對我沒用。我也沒錢給你請苦力,還是我自己來吧!”那粗嗓門被小女人纏的沒辦法,應付地說道。他敷衍的回答再次惹得身邊的人抿嘴偷笑。
李海聽著這些人嘲笑他,無奈地搖搖頭,繼續拖著他的兩個拉杆箱吃力地向坡上走去。要是他往常的脾氣,肯定衝上去揍那個粗嗓門一頓,但是現在他不能,他背著大包小包、拖著沉重無比的箱子已經走了一天了,他實在沒力氣去跟這些無聊的人糾纏,他現在唯一的想法就是翻過這個坡,快點到酒店,放下這些行李,好好洗個熱水澡,休息一下。
剛才在坡上叫他快點的妖嬈女子是李海的同事兼上司,人稱張姐,李海身上背的一個小挎包和左手拖的箱子就是她的。
李海最恨別人叫他“小海子”,這“小海子”在李海看來就是帶有特別意味的外號,一般隻有特殊人群才有資格稱之為“小×子”,比如說,小桂子。
可偏偏自己的上司張姐就喜歡叫李海“小海子”,這讓李海心中怨恨已久,不過卻不敢表露出來,剛剛張姐又在大街上這麼叫他,雖然李海心裏已經罵開了,但是臉上還是呈現出一片笑容。他賤賤地對張姐笑著。
這次泰北之行,名義上是張姐帶著幾個同事送李海到泰北青羅來履職,可一下飛機,張姐一幫人就直奔青羅的旅遊景區。早上下的飛機,一行人一天都在各個景區轉悠,這邁西大街便是今天的最後一個景點。
這些人在各處轉悠,看風景,拍照片,這些人的行李自然就成了李海的事了。說是說帶著李海熟悉一下青羅地區的情況,可是李海這一天光顧著伺候這些大爺大媽了,別說熟悉情況了,就連看看路邊風景的心情都沒有。
一想到來泰北,李海就有些鬱悶。
李海在來泰北之前,本是國內花都萊財商貿公司的一名業務員,他從學校畢業之後就到了這家公司工作。萊財商貿公司是花都市百強企業、納稅大戶,李海為進這家公司經曆了三輪筆試、八輪麵試,最終脫穎而出,家中父母得知李海進入萊財商貿公司,也是喜不自禁,特意在家擺了幾桌酒席請村裏的鄉親。
這是李海畢業後的第一份工作,李海幹的特別賣力,很快就成為片區裏麵業績最好的業務員,可是就在今年,升職為片區業務經理的卻不是李海,而是與李海同組的、業績最差的張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