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要叫大王失望了,公主與我早有婚約,先王在世時就已經傳旨天下。大王還是想想別的吧!”謝安冷冷的說道。
“那又怎樣?除了公主,難道你們還能拿出別的誠意?”北狄王眼裏滿是玩弄的意味,“反正本王也不在意,隨便你們答不答應。”
北狄王言下之意很明顯,答應了就出兵,不答應就不出兵。可他怎麼能出賣公主去換取這個機會,公主是他少年慕艾,好不容易才求到的愛人,是與他相互扶持,共度難關的伴侶,是他往後餘生要用盡全力去嗬護去疼愛的妻子。
“若是別的請求,我大燕君臣還會考慮考慮,若大王執意刁難,就當我等沒有來過。”謝安略略拱手,轉身便走。
北狄王沒有開口,門口的武士也沒有阻攔。身後,大殿內傳來陣陣哄笑聲!
“謝將軍,這北狄也欺人太甚了!這明擺著是欺負我們呢!”隨行的兩人氣的咬牙切齒,卻也無計可施。
“走吧!虎落平陽被犬欺,從來都是這樣。回去之後什麼都別說,免得公主傷心!”謝安叮囑道,希望這些嘲笑和欺辱永遠被隔絕在這邙山之北,公主永遠也不要聽到。
翻越邙山,穿過叢林,謝安一行人風餐露宿,終於在一個多月後趕回了禹城。此時,第一場冬雪剛剛落下,一如他此時悲涼的心境。
“怎麼樣?”雖然不抱希望,可殿內兩人還是伸著脖子等他回話。
謝安攏了攏披風,往火盆的方向靠了靠,仿佛閑話家常一般,語氣平靜的開口,“不怎麼樣,北狄人不願意幫我們。”
雲嫣然的眼眸難掩失望之色,她靜靜的坐回去,無意識的用手把玩著雲翼留下來的撥浪鼓,這個還是大哥在世時親手做給翼兒的。一路倉皇逃竄,也不知父皇母後和哥哥嫂嫂們的屍體有沒有人收殮。
李斌相比之下倒是輕鬆的多了,“這不意外,如今我們失勢,想要別人幫忙,恐怕連個像樣的回禮都拿不出來,誰會幹這賠本的買賣?”
謝安聞言渾身一僵,抬頭看了他一眼,李斌神色如常,看起來並不知道什麼,隻是隨便發發牢騷而已。
“北狄人狡詐,不答應也沒什麼。眼下我們最主要的是想辦法熬過這個冬天。”謝安皺眉道。
“這個你放心,這些日子我已經派人偷偷去對岸購買糧食。百姓們都不滿夏軍的橫征暴斂,隻要價錢公道,都願意賣給我們。可惜數量不多,再加上之前存下來的糧草,這個冬天是夠用了!”李斌早就安排妥當了,這些年他在禹城這些事都幹順手了。
“這些事李將軍比我老練,全聽你的。”謝安道,“北狄雖然沒有拒絕了我們,但是每年冬天他們都會去騷擾大夏,今年大夏的兵力空虛,隻怕北狄人不會閑著。還請李將軍派人盯著對岸的動靜。”
“這個自然。隻要對麵有撤軍的跡象,我就帶人殺過去。之前若不是被呂遠行那個狗賊出賣,我大燕的將士豈會毫無還手之力,丟了城池!”李斌痛心疾首。
呂遠行本是大燕的邊關守將,卻被大夏收買,在底下將士們還沒反應過來之際,大開城門,迎大夏軍隊進城,屠殺士兵百姓。又憑借著身份掩飾,沿途詐開城門,助大夏拿下城池,三天連下十座城池。
直到臨近皇城,被謝安的父親發現了端倪,可惜為時已晚,已經被大夏的軍隊團團圍住,謝將軍一邊派人給皇城送信,一邊拚死守城,力竭而死。
“如今大夏占領了我大燕絕大部分疆土,上次有吃了個大虧,我瞧著倒是不願再戰,想要隔江而治。”謝安烤著火,思索著目前的形勢。
“你這麼一說還真是。過去買糧的士兵回來說,對岸的夏軍如今在城裏安營紮寨,輕易不再出來了,倒好像是隻守不攻了。”李斌也說道。
“如此一來,倒給了我們喘息的機會。想必是大夏是看我們窮途末路,不願與我們做困獸之鬥。”謝安道,“隻是有人不會盼著我們活下去,李將軍還是要派人守好關卡,以防被人混進來了!”
“這個我曉得輕重,你就放心吧!”李斌憤恨不已,“我還怕他不來,他要是敢來,我定會將他碎屍萬段,以祭我大燕陣亡將士及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