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星上有很多國家,華夏位於大陸東部。
咕河,是齊地半島,蛟崠地區最大的河流,常年流水,起源於峊山西麓,流向西南,沿途有多條支流彙入,最後注入蛟洲灣。咕河上遊山區,植被較少,水土流失嚴重。河口段受潮汐影響,天文大潮時進沙量大,形成淤積。
夏天汛期的時候,暴雨多出現在流域北部山區,洪水泄洪時,先占滿河槽,使中下遊平原排水困難而產生內澇,正因如此,中下遊平原的土地非常肥沃,糧食產量比其它地方高,所以,從古代開始,咕河中下遊兩岸就聚集了大量的村落。
柏前村位於咕河中下遊西岸,距離咕河堤壩不足百米。北邊是一片古樹參天的柏樹林,東鄰縣道,縣道往東到咕河堤壩是墳地,從縣道到咕河河槽之間是一片南北長十餘裏的鬆林,其它的樹木很少。柏前村有五千多人口,十幾個姓氏,其中姓王的人家居多,我叫王興逸,住在柏前村的東邊。
齊地半島蛟崠地區,雖說十年九旱,但是咕河在汛期時水量很大,來得快去得慢,所以咕河中下遊地區的老百姓因地製宜,在咕河周圍,開挖了很多河道和儲水庫,用來分洪或儲水。在天氣幹旱的時候,也有水澆灌農田。同時,此地大部分地方地勢平坦,土地肥沃,農作物的產量逐漸提高,人口得到極大的增長,原先數人的村莊逐漸變成百人千人,與此相對應,房子也是越蓋越多,逐漸向外擴展。平坦的地方都用來種植農作物或各種樹木,不能隨便蓋房。這時,要蓋新房的人家,就找村裏批塊凹地,自己雇人擔沙運土,將凹地填平,沉澱幾年之後就可以蓋新房。
咕河西岸的柏前村就是這種情況,我家的新房子也蓋在一條廢棄的深溝旁邊。為了使地基穩定,找人將深溝裏臨近蓋房子的地方填平小半,深溝其它地方未動,原來什麼樣還是什麼樣。
據說,以前的時候,這條深溝是咕河上遊的支流茱河的分支,流向與咕河基本平行,最後在柏前村南麵三裏的地方拐彎,流進咕河,後來不知因為何種原因,從茱河裏岔出深溝的地方被填平,又將茱河連接咕河的那部分河道加寬,加深,從此以後,茱河裏的水隻流向咕河,不再流向深溝,深溝沒有水源補充,水量逐漸減少,最後棄用,靠近深溝的村子都將深溝或多或少的填平了一部分,不再是一條完整的河流,連名字也被人忘記。
七十年代的時候,柏前村往南這段深溝還通向咕河,每逢大雨,積水沿著深溝流到咕河裏,後來天氣逐漸幹旱,柏前村南邊到咕河這段被徹底填平,深溝的排水功能消失,隻在溝底有少量的積水。因為這點積水的存在,深溝的裏裏外外長滿各種灌木和雜草,其中以茅草最多,長的也最為茂盛。
新房西南邊,十幾米遠的地方有一棵海碗粗細的的槐樹,大概有二十多米高,長的筆直挺拔枝繁葉茂。每年春天的時候,從上到下掛滿槐花,老遠就能聞到花香味。當時,北方一些地方的國槐尺蠖泛濫,將樹木的葉子啃食的幹幹淨淨,再結個繭吊在樹上,稱之為‘吊死鬼’,奇怪的是,這棵槐樹的周圍樹木上都掛滿‘吊死鬼’的時候,這棵槐樹上一個吊死鬼也沒有,還是枝繁葉茂的樣子,連其它的蟲類都很少見,而且也從未見到過樹上有鳥窩。
在高二暑假,我十七歲那年的夏天,正是天氣最悶熱潮濕的時候,北屋(老房子)狹窄悶熱,我和二哥被父母趕到南屋(新蓋的房子)去睡覺。
那時,南屋剛蓋好沒多久,隻用水泥打了地麵,沒有按窗戶也沒有按門,更沒有院牆。不是我的家人心大,南屋裏除了水泥地上的兩張涼席之外,還有一塊用兩塊磚頭支起來的長木板,上麵是我的作業,另外再加幾隻蠟燭和蚊香,值錢的東西一點也沒有,小偷也懶得光顧。
一天晚上,我半夜起來去院子外的溝邊小便,正是月半的時候,月光還算明亮。朦朧之間,我看到那棵槐樹上掛了好大一張草苫子,從樹頂一直垂到地麵,寬度比槐樹還要寬一些,在月光的暉映下,草苫子顯得白晃晃的。
草苫子是用麥稈或稻草杆編織的,大張的可鋪到房屋的櫞子上,再抹一層泥,上麵蓋上瓦片,冬暖夏涼,既擋風又保溫。也可以挑選一些較長的麥稈,去掉葉子和外皮,清水衝洗幹淨,天氣晴朗的時候,暴曬幹透,再編織成與炕大小相同的尺寸,鋪到炕上使用。或者做成八十公分寬,一米二長大小的草苫子,夏天去大街上乘涼的時候,往地上一鋪,或躺或坐,既舒適又方便。
當時我睡意朦朧,心裏納悶誰做了這麼大一張草苫子。若是夏天用來乘涼,得多少人才能躺滿這麼大一張草苫子,而且這張草苫子的長度和寬度也遠遠超過屋麵,因為房子上用草苫子我見過,是幾塊拚湊的,關鍵是這麼大一張,想要掛到樹頂,要不少人合作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