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安一聽瞬間來精神了。
“你看你看,我就說,連雲霜姐都這麼說了,這次和餘姑娘肯定是真的嘛!”
聲音太大,附近的青雲都側目而來。
顧梁呈扶額。
雲霜點了點原安的腦門:“你呀,這可是二哥的私事,你也不怕他聽到。”
我和譚壑自然聽到了剛才原安扯著激動而八卦的嗓子喊的話,見我看他,抱著我的男人一怔,張口就解釋:“我隻有這次。”
我一愣。
他緊張道:“我之前的那些都是逢場作戲,算不得數。我隻愛你一個。”
……
好渣的發言啊。
不過倒也真切。以譚壑的性格,從容說出口的必然是心中斟酌再三的萬全之言,這會兒脫口而出,反倒多了許多真心。
“矜矜,你在想什麼?”
我目光才聚焦,望著他,輕聲說——
我都記起來了。
回到北城已經半月了,節氣曆中春季雖來,但於北城而言,依舊萬裏冰封,千裏雪飄。
春,還言之尚早。
我對譚壑已從最初的猜忌懷疑,變作如今交付真心的信奉。
隻是唯一遺憾的是——到北城未及三日,顧梁呈便親診斷道……我的孩子沒了……
身體藥損太多,又承受了錐心之痛 ,加之歸北城時路途遙遙,回城後不到三日,便腹痛難忍,還未動彈半分便見了血。
我猶記得我一人淚眼婆娑時,他抱著虛弱至極又傷心至極的我,眼角留下了一滴淚。
他說。
沒關係,矜矜,我們……還會有的。
你好好調養好身體,我帶你去騎馬,不是想學騎馬嗎?我教你。或者我陪你去你想去的地方,為你拿畫筆鋪千張,你隻管畫就是……
……矜矜,說話……別不說話,你這樣,我心疼……
我哭了一天一夜,眼睛腫的看不清東西。
卻感覺身體好疼。
哪哪兒都疼。
但我又不能那樣說,他會知道。
我委屈湧上心尖,也隻能嗚咽的向他哭:“譚壑,我手疼……”
我這手在顧梁呈悉心照料下已長住血肉,疼的錐心的又哪裏是手。
他也紅著眼眶,輕撫著我聳動的肩,拍著我的背,像哄小孩一樣:“矜矜不哭,是我不好……”
噩耗還未完全消化,我便觀譚壑這幾日早出晚歸,忙的不可開交,往往深夜才在我身邊躺上一會兒。
我雖靜臥在床將養身體,卻也聽到些消息。
梁淵以派兵支援北城,共防北疆異族哥爻與南契的由頭,派了三萬大軍前來駐城,已出了中原地界。
這招用來搪塞天下人絕好不過,但每個北城百姓似乎都對此深惡痛絕。他們仿佛知道,迎接他們的,不會是保護,而是刀刃向內的自相殘殺。
正值此,我也聽聞了一個北城曾經的傳說。
那是個很隱秘又人人心照不宣的傳說。
是一個不是秘密的秘密。
那天雲霜找了個午後來看我,說是看我,其實便是為了告訴我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