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對麵的小餐館大部分都是開了許多年，地麵油汙難以徹底清理，林歲可不想在這種地方跟洛望舒聊詩歌理想，偏頭問道：“新開的素食自助味道不錯，去那家吧？”
洛望舒頷首：“好。”
巷子末端轉個彎就到了，這家店整體裝修風格都是溫馨為主，林歲把會員卡遞給前台，帶著洛望舒坐到角落的半隔間。
點菜是在每個座位前的電子屏選，等待途中林歲遲來的害羞讓她頭都不敢抬，茶喝完了就緊盯著杯子。
手指有一搭沒一搭地扣著桌沿：“你為什麼不拒絕我呀？”
“其實……”
“咦，望舒？”溫和的聲音打斷了洛望舒的話，他和林歲幾乎同時側目看向程鳶，後者的目光落在林歲身上，“你是林歲吧？我記得你。你好，我叫程鳶。”
程鳶長得溫婉，聲音也好聽，眼睛彎彎，很容易讓人心生好感。
起碼林歲就是這樣。
她腦子裏的小人一個在放警報說「這可是情敵，你應該給她一個下馬威」，被另一個小人一拳揍飛，然後吹著彩色泡泡說「多麼溫柔的姐姐，說話讓人感覺春風拂麵」。
如果她和洛望舒真的戀愛過，那也算金童玉女的組合。
林歲看了一眼周圍，來吃飯的學生不少，沒幾個空位，於是拍了拍身側的位置：“不介意的話可以跟我一起坐。”
程鳶笑意盈盈：“好呀。”
原本以為會尷尬的，不曾想程鳶才是三個人裏真正外向的那一個，看到林歲的耳釘，先試探性問了一句：“你也看eva嗎？”
話匣子被打開，兩個女生從動漫聊到小說再到追星，發現愛好高度重合，隻覺得相見恨晚。
洛望舒坐在對麵並不插話，時不時將目光放在眉飛色舞的林歲臉上。
吃完飯，程鳶主動挽著林歲，把她往洛望舒身邊推，夾在兩人中間的林歲手腳都有些不聽使喚，看著程鳶巧笑嫣然的模樣一時語塞。
“你好緊張啊，是因為我太靠近嗎？”程鳶湊近了看她，又看了眼聞聲側目的洛望舒，頓時心下了然，“喔——原來是因為，你喜歡他呀？”
林歲感覺自己瞬間成了熱鍋裏的龍蝦。
洛望舒難得蹙眉：“程鳶。”
“好了好了，讓你倆過二人世界，我去找小雨一起回去，真護短。”程鳶撇嘴，嘟囔道，隨即揚起笑臉跟林歲揮手，“回見啊小林歲。”
她走得相當幹脆，林歲有些迷茫：“她不是喜歡你嗎？”
洛望舒幾不可見地挑眉：“她是我堂妹。”
林歲睜大眼：“啊？”
“我剛才就想問，你真的不記得我嗎？”洛望舒半是無奈半是苦笑，指著自己額頭，“你初中來我們學校參加籃球比賽——”
頭腦靈光乍現。
那是林歲初二的時候，為了響應“讓籃球融入校園”的政策，全市一共八所中學，男女十六支隊伍，到一中進行為期兩天的籃球比賽。
林歲所在的湖景中學，在獲得一輪首勝後就撞上了體格最強的八一中學——在那個男生平均身高都不過一米七的年紀，對麵的女生就已經達到這個高度了，而且相當壯實。
毫不誇張地說，從林歲她們麵前路過都能感覺到無形的壓迫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