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哲接到了自己的第一個任務,渡一個車禍逝世的人往生。
他是一名靈魂擺渡人,專門渡那些無家可歸的孤魂野鬼往生。
鬆山市背靠鬆山,麵朝長江,南來北往之人都會在這裏駐足。這裏多的是外來務工的窮人和鍾鳴鼎食的大家族,社會的地基與塔尖在這裏碰撞交彙。
多雨的夏夜,道路濕滑,城郊的土路更是泥濘不堪,路旁連路燈都沒有。前幾日這裏發生了一起車禍,一輛工地裏的渣土車撞死了一個人。
本來是一起再正常不過的車禍了,但這起車禍卻又比較特殊。死者名叫劉誌遠,是名警察。
陳哲被師父派出來渡劉誌遠往生。陳哲的師父自然不是算到劉誌遠是無家可歸的野鬼。這一切還要從市裏的一個領導親上鬆山請陳哲的師父幫忙說起。
一天,一個穿著西裝的男人帶著幾個隨從來到鬆山,在陳哲師父的房間裏說了好一會兒話,然後陳哲就被師父派下了山。
這天晚上,陳哲來到了事故現場。陳哲能感受到一股很強的怨念,頓時他覺得這事不簡單,至少不是意外車禍。意外死亡的人不會有這麼強的怨念。雖然知道事有蹊蹺,但陳哲還是按照師父的囑咐超度了死者。
陳哲正準備離開,眼前突然出現一個人,通體透明,身泛藍光,他知道這是人的靈魂。
陳哲問,“你也是無家可歸的野鬼嗎?”
靈魂說話了,隻有陳哲能聽到的話,“我是劉誌遠。”
陳哲不由得一驚,自己已經按照師父的方法超度劉誌遠,怎麼這劉誌遠的靈魂還留在陽間。
“你…是劉誌遠?我剛剛才超度了你,你怎麼還在。”陳哲說完覺得自己有點蠢,劉誌遠又不懂超度的事。
劉誌遠說,“我也不知道,我剛剛感覺有一股力量牽著我走,我掙紮了兩下就掙脫了。”
陳哲問,“你為什麼不跟著那股力量走呢?”
“我要報仇啊。”劉誌遠憤憤地說,“我是被人騙過來撞死的。”
聽聞此話,陳哲頓時感覺到這件事不一般。把警察騙過來撞死,這可不是普通人敢幹的事。
劉誌遠對陳哲說自己前段時間參與執行掃黃打非專項行動時,撞到了一位市裏的領導嫖娼。這還是次要的,後來在調查中發現這位領導與本地的黑惡勢力關係費淺,知道這件事的警察都收到了一筆錢讓他們閉嘴,而劉誌遠偏偏沒收錢,就遭到了滅口。
陳哲雖久居山林卻也略懂官場之事,劉誌遠對某個高官造成了威脅。陳哲正值年少,滿腔熱血,心懷正道,當即對劉誌遠的冤魂放下話,“放心,我一定會為你洗刷冤屈,讓你往生無憾。”
陳哲話音落下,劉誌遠的靈魂便消失不見。
陳哲向事故現場鞠了一躬便轉身回了鬆山。當他到鬆山腳下時發現山下停車場裏有幾輛看起來很高檔的車。
陳哲進了道觀就叫起來師父,“師父,師父,你要我渡的這個人我渡不了啊,他是冤死的。”
未見師父,一個穿西裝的人便從屋裏走了出來,緊接著陳哲的師父和另一個西裝男也走了出來。
陳哲的師父老王道長笑著對陳哲說,“哲哲,這是我們鬆山市的馬市長,來打個招呼。”
陳哲向馬市長打了個招呼然後就站到了老王道長身邊,“哲哲啊,這次這個讓你去渡的人就是馬市長來拜托我的。”
馬市長也笑著說,“唉,我們公安部門的這位同誌外出不慎出了車禍,剛好聽說他沒有親人,就來拜托老王道長了。”馬市長停頓了一下又繼續說,“按理說我們都不能信你們這一套,都是唯物主義者嘛,這麼幹也是給自己求個心安,積點陰德。”
聽了這番話,陳哲對這個馬市長的印象一下就好了起來,正當他準備把劉誌遠的冤情告訴馬市長讓他主持公道時,老王道長用手拍了一下他。
老王道長向前走了一步將陳哲擋在身後,“馬市長有心了,老道定不負市長所托。”
馬市長笑了兩聲,“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啊。那我也不打擾道長清修了。”
隨後馬市長和另一個西裝男就離開了道觀,老王道長專程就二人送到山門處。陳哲本也想跟上去,但老王道長又把他攔住了,示意他不要跟著。
待到老王道士回來,陳哲已在屋中等他,正當陳哲想開口向老王道士說劉誌遠靈魂不散一事,老王道長便開口向陳哲說到,“我知道你心中有疑問,我也不便向你解釋,你遵從本心便好。”老王道長頓了頓又說,“你現在就收拾行李下山吧 ,我已為你找好去處,你也在城市中體驗一下。”
說罷老王道士便走了,留下陳哲一個人發懵。
太陽未落時,陳哲便離開鬆山進了鬆山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