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三點聶伊南終於下班了,暈暈乎乎的從酒吧出來獨自走在空無一人的大街上。
雖是盛夏,但夜晚的風還是帶著絲絲涼意,聶伊南打了個寒顫腦子清醒了不少,各種負麵情緒隨之而來把心髒塞的滿滿當當。
母親的住院費又該交了吧!長期夜不歸宿輔導員那裏怎麼解釋?如果被開除父親知道會很失望吧?
想起父親去世前撐著最後一口氣拉著她的手對她說的最後一句話:南南,好好讀書,照顧好媽媽。
父親去世的時候聶伊南才14歲,剛上高一。
那天晚自習班主任神色凝重的來到教室跟她說讓她趕緊去醫院。
聶伊南隱約有種不祥的預感,快速打車趕到醫院,走到病房門外的那一刻,她的心髒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捏住了,一陣無力陡然跪在地上。
首先看到的的是父親血肉模糊的身軀和母親撕心裂肺的哭喊。
母親看到她來了強忍住悲傷讓她到父親身邊來,父親緊緊握著她的手,眼睛裏含滿了不舍,用僅剩的一點力氣對她做了最後的囑托然後緩緩合上了眼睛。
聶伊南的眼淚瞬間決堤了,撲倒在母親懷裏痛哭出聲。
或許從這一天起聶伊南往後的日子便注定要在困苦中前行,生活仿佛要真真切切的告訴她什麼叫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父親聶遠森的葬禮上,被請來吊唁的人一個也沒有來,反而等來了一幫催債公司的人。
母親南靜被逼的跪在地上苦苦哀求他們不要破壞丈夫的葬禮。
……
往事一幕幕像電影片段一樣在腦海裏揮之不去,雖然已經過去了三年之久,卻還是像昨天發生的一樣清晰,因為從父親去世的那天起,聶伊南的生活便徹底墜入了地獄,身在地獄的每一天都刻骨銘心。
一陣撕心裂肺的叫聲打斷了聶伊南的思緒,她住的地方在一條老胡同裏,這裏房租很便宜。
剛走到胡同口還沒拐彎便聽到有人在叫,隱約還有打鬥的聲音。
聶伊南嚇得不敢再往前走,但這又是她回家的必經之路,她隻能蹲在牆角拿出手機偷偷伸出攝像頭看看發生了什麼。
路燈下的畫麵有些模糊但還是能看得清楚,是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被五個歹徒用鋼棍打倒在地上。
幾個歹徒都戴著頭套,把男人打倒在地後其中一個歹徒拿出繩子捆住了男人的手腳,又拿出一個塑料袋套在男人頭上,做完這些便叫上其他幾人離去。
眼看著幾個人往自己這邊走來,聶伊南趕緊收起手機往路邊的綠化帶跑去。好在綠化帶裏都是半人高的灌木叢,加上夜晚光線昏暗所以幾個歹徒並未發現她。
等歹徒走遠,聶伊南跑到男人身邊,看到眼前的男人她想到父親去世的時候也是這樣渾身是血的躺在病床上。
聶伊南渾身顫抖著幫男人取下頭上的塑料袋探了下他的鼻息,還有微弱的氣息,但拍了拍臉毫無反應。
看著地上奄奄一息的男人,又想到剛剛那夥人,聶伊南害怕極了。
想報警又怕惹禍上身,但又不忍心丟下男人走掉,猶豫了幾秒還是拿出手機叫了救護車。
打完電話聶伊南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那夥人現在可能還沒走遠,如果他們聽到救護車的聲音又返回來看到她就麻煩了。
想到這,聶伊南趕緊走到家門口拿出鑰匙開門進去了。她的房子就在這條胡同裏,透過窗戶剛好可以看到男人躺在地上。
聶伊南不敢開燈,隻能蹲在窗口悄悄看著。好在救護車來的很快,幾個醫護人員從車上下來隻看到地上躺著的男人,卻並未看到打電話叫救護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