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延昌的臉色在一瞬間變得蒼白,滿眼震驚的看著江景辰,顫聲道:“你當真沒想過要掘葫蘆河堤?”
江景辰毫不猶豫點頭:“從來沒有。”
莊延昌見那滿臉真誠模樣,一時間分不清是真是假,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江景辰忽然話鋒一轉,又道:“先生方才所言,的確是個很好的建議,我會慎重考慮。”
莊延昌眼皮直跳,急忙出聲阻止道:“不,不用,你不需要考慮,老夫什麼都沒有說,你剛才是說要祭拜龍神對吧?老夫這就去寫祝文。”
言罷,轉身快步離開。
待莊延昌離開後,青玉好奇追問道:“公子當真沒想過掘河堤嗎?”
江景辰直言道:“我原本想掘的不是葫蘆河堤,不過方才聽先生一言,似乎掘葫蘆河堤也不錯。”
且不說整個隴右道,單是鄯州境內就有很多條河,每一條河的流域不同,大小不一,隻要掌控得當,完全能夠做到潰堤時隻淹田地。
如此一來,糧價必定飛漲,地方官員也會因此焦頭爛額,利源商會便能獲得更大的操作空間。
江景辰的想法也簡單,既然手上無法掌握兵權,那就利用利源商會打一場商戰,從而達到攪亂隴右道的目的。
屆時朝廷隻能從南邊調糧,必然耗費時間、人力、物力、財力,也可借著此事去分散三省主官與聖上的心神,令他們不能專注隴右道之事。
如此一來,他便能趁機發展壯大,以謀求更大的利益。
至於此舉會給沿河百姓造成多大的影響……
百姓是大周的百姓,那些事情自然該由朝廷去操作。
江景辰輕聲道:“憑君莫話封侯事,一將功成萬骨枯……我心所想,又何止是裂土封侯!”
英雄造時勢。
他不想當英雄,也當不了英雄,隻是想憑一己之力亂世,而後伺機謀奪天下。
在此之前,需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擺在眼前要解決的就是新兵營劃地之事。
刺史府。
江景辰說出來意,何雋澤似早有所料,當下並未做出任何回複,隻將過往難事逐一細說了一遍。
“江侯爺,你有所不知,本官雖是鄯州刺史,但在許多事情上並不能做主,就好比甘州那邊……再說廓州……本官想要做些事都很難……”
何雋澤不停說著過往之事,話裏話外都在述說自己的不容易。
江景辰起初還能耐得住性子傾聽,後來見何雋澤越說越激動,於是便打斷道:“何大人,你隻是鄯州刺史,又不是隴右道節度使,整日關心他州之事做甚?”
何雋澤順勢說道:“正如侯爺所言,本官隻是鄯州刺史,管不了太多的事情。”
江景辰算是明白對方說那麼多廢話的原因,當即開門見山道:“本侯隻要鄯州城外一頃之地,勞煩何大人動動筆而已,此事不難辦吧?”
何雋澤含笑道:“本官知道你是為了新兵營地之事而來,但你可曾想過一個問題,新兵營並不是非得安置在鄯州啊!本官的意思是,何不去秦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