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景辰不做理會,繼續說道:“出身武定侯府卻無法承襲爵位,依靠胞姐才能在大理寺謀得一職,就連升任少卿也是因為我的幫助......”
他每說一句話,孟維楨的臉色就會變得陰沉一分,原本懶散的神情也逐漸被憤怒所取代,雙眼閃爍著銳利的光芒。
如果目光能夠殺人,江景辰此刻必定命喪當場。
隨著對方的話語不斷傳入耳中,孟維楨的表情越發冷峻,他咬著牙關,努力克製著自己即將爆發的情緒。
即便如此,心中的怒火依舊越來越旺盛,隨時都有噴湧而出的可能。
江景辰視若無睹,繼續拿話一下下狠狠刺向孟維楨的痛點。
直至最後,慢悠悠吐出一句:“如提線木偶般被操縱的人生,無法展示真實自己的你,甘心認命嗎?”
孟維楨冷冷開口道:“讓船靠岸。”
月色之下,畫舫緩緩行駛在江麵上,蕩漾出的波紋一圈圈擴散,就如同孟維楨此刻無法平靜的情緒。
江景辰自然不會答應,沒理會孟維楨似要吃人的眼神,含笑道:“之所以你會感到憤怒,是因為我說的都是事實,是你無法抗拒、無法改變的悲慘人生!”
孟維楨聽到這句話後,心中的怒火瞬間被點燃了起來。
猛地一抬手,將麵前的桌子掀翻在地,發出了一聲巨響,桌子上的酒菜也隨之散落一地。
衣袖上沾染了汙穢,即使在夜色中也極為顯目。
孟維楨對此絲毫不在意,憤怒地站起身來,轉身朝著船舷的方向走去。
此刻他已經顧不上其他任何事情了,隻想盡快離開這個讓他感到無比痛苦和壓抑的地方。
心中想著船不能靠岸,那麼便遊泳回去。
相比於冰冷刺骨的江水,江景辰剛剛說的那些話更像是嚴冬裏的寒冰,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心。
孟維楨快步走到船舷邊,深吸一口氣,準備跳入江中。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從背後傳來:“你難道是想一輩子當個不敢麵對現實,隻會逃避的懦夫嗎?”
孟維楨身形一頓,緩緩轉身,大吼道:“老子才不是懦夫!”
言罷,握緊雙拳,懷中心中怒火朝江景辰衝去。
此刻他的腦海中隻有一個想法,在離開之前要先將眼前之人狠狠揍一頓,以此來發泄被挑起的怒火。
江景辰攔下正欲上前的董瓚,打算以自己的力量與孟維楨好好打上一場。
結果毫無疑問,他輸了。
孟維楨再怎麼弱,那也是混在京城裏的紈絝,打架鬥毆之事沒少幹,怒氣加持下戰鬥力簡直爆表。
當然,江景辰敗的也很光榮,至少沒讓孟維楨占多大的便宜。
一場毫無章法的戰鬥匆匆忙忙地落下帷幕,兩個人如爛泥一般癱倒在甲板上。
董瓚與青瑤互相對視著,一時間也不知道是否應該走上前去。
江景辰抬頭仰望著夜空,等待自己的氣息稍微平複一些之後,率先開口打破了沉默:“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打架。”
孟維楨扭過頭看了他一眼,臉上露出一絲輕蔑的笑容,嘲諷道:“真是可悲!”
江景辰扯著嘴角,無聲笑了笑:“經曆了長達十年的‘病痛’折磨,仍然能夠存活下來的我,可悲嗎?”
孟維楨聞言,陷入了短暫沉默當中,片刻後咧嘴大笑道:“不僅可悲,還是個黑了心肝的混蛋。”
江景辰並沒有接話,隻是靜靜的望著夜空,享受著這難得的一刻。
孟維楨忽然開口道:“你故意說那些話來激怒我,這麼做的真正目的是為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