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時間,百姓高喊“江青天”的呼聲更盛。
京兆府的衙役率先離開,一路疾跑回衙門報信。
大理寺的衙役臨行前多看了江景辰一眼,紛紛投去敬佩的目光。
禁衛軍將領上前問了好,隨後說道:“入宮麵聖宜早不宜遲,要不就由末將代勞,護送韓少爺回刑部。”
這算是示好?
江景辰暗自好笑,順勢說道:“將軍乃禁衛軍,自有將軍的職責,本官不過四品侍郎,不敢勞煩將軍。好意心領了,若是將軍肯賞臉,不妨散值之後到百樂門一聚。”
隻要是禁衛軍,且是生麵孔,那便有親近的必要。
若是能換來這幫人的好感,莫說是一桌酒菜,就是十桌百桌也值得。
在拉攏人這方麵,江景辰向來十分舍得。
領隊將領麵如為難之色,歉然道:“並非末將不肯賞臉,隻是近來軍中事難以分身,還望江大人見諒。”
第三次,這是第三次被禁衛軍將領級別人物拒絕。
畢竟是天子親軍,難以接觸也是正常。
江景辰倒也不覺失落,問詢了姓名,寒暄了幾句,隨後說道:“那這裏的事情就有勞將軍了,本官先行一步,他日有暇再行宴請。”
將領抱拳道:“江大人客氣,此件事務交由末將即可,江大人慢走。”
百姓情緒已經逐漸平息,人群開始散去。
韓紹睿微微一笑,緩緩開口道:“看來,這京城,我是出不去了。”
江景辰挑眉,詢問道:“難不成你還真想被流放兩千裏路?”
韓紹睿笑而不答,轉言道:“江大人不凡猜上一猜,接下來學生又將會被判處何刑?”
這人,真的隻有十三歲?
江景辰一絲念頭閃現,壓低聲音,試探道:“什麼是社會主義核心價值?”
韓紹睿麵露茫然,詢問道:“江大人說的是什麼?”
不是?不是就好。
江景辰鬆了口氣,莫名覺得好笑之餘,心中亦是浮現出些許失落之情。
他的身邊有萬金、董瓚、青瑤、青玉,有很多很多人,但在他心底仍有一份孤獨之感。
說起來倒是顯得有些矯情,但確是揮之不去無以替代的情感,也是內心深處唯一擁有的溫度。
這份情感沒什麼太大的影響,僅是遠離家鄉身處異國的些許唏噓。
沒什麼用,但也不好摒棄。
耀眼的陽光之下,少年人的影子越來越長。
他在走一條孤獨且漫長的道路。
不遠處,酒樓。
費興侖目睹一切,不禁感歎道:“出身世襲侯爵府,得封忠義伯,當的又是刑部正四品的官,居然會向百姓行此大禮?人才,他可真是個人才!”
語調平平,讓人聽不出究竟是褒是貶。
與之同桌之人開口道:“咱們費力播下的種子,精心澆灌培育,結出的果子卻被那小子摘了去,當真是可氣。”
費興侖微微一笑,說道:“先前他能想出萬民傘,如今又能臨危造勢,不得不說這小子的確有點本事,也難怪楊士鈺不能勝之。”
同桌之人接口道:“事情成了這副局麵,你還笑得出來?”
費興侖聞言,臉上笑容更加燦爛,舉杯抿了口熱茶,緩緩說道:“雖說被他摘了果子的確氣人,但這本就不是針對江景辰的局,隻要最終能夠達到目的,那我便笑的出來。”
同桌之人稍顯猶豫,小聲詢問道:“你說,這次真的能夠成功嗎?”
費興侖篤定道:“當然能,有相爺在,這次一定能夠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