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茶樓,上了馬車,董瓚忽然開口道:“剛才那老頭不簡單。”
青玉詢問道:“宗師級高手?”
董瓚點頭,回應道:“應該是了。”
江景辰對此興趣不大,腦海中思考著方才杜沛良最後所說的那一番話。
總覺得有些怪,可又說不出來具體哪裏怪。
聖上要動朱全章,但朱全章本人對此事的反應隻不過是將楊士鈺推了出來。
政事堂要保護朱全章,結果杜沛良親自露麵說情。
看似符合常理,可又有些經不起推敲。
真要是想保朱全章,就應該想辦法在暗中做些有用的事情才對。
露個麵,說幾句話,這算個什麼事?
回到忠義伯府已是戌正,江景辰喊來青瑤,將茶樓裏的事情細細說了一遍。
青瑤聽後思考許久,開口道:“我覺得杜相此舉似乎是想要將公子推向風口浪尖。”
江景辰沉默不言,示意繼續。
青瑤接著道:“像杜相這般人物,一舉一動都牽動著多方目光。今日突然邀請公子在茶樓相見,與其說是求情,倒不如說是在釋放一種信號。”
青玉在一旁追問道:“什麼信號?”
青瑤無奈搖頭道:“這個我也不知道。”
隻有值得關注的人或事,才能夠吸引來目光。
青瑤頓了頓,繼續說道:“杜沛良是政事堂核心人物,公子則是聖上寵臣,兩方私下見麵,難免會引得其他方勢力妄自猜測。”
旁人會怎麼想?江景辰不知道,眼下的形勢顯然沒有過多的選擇。
“已經和勇毅侯府商定好計劃,一切想來已經安排妥當,明日就要開始實施,眼下已經來不及做出改變......”
江景辰沉吟片刻,緊跟著說道:“我能夠指望的人就隻有聖上,那就得做讓聖上滿意的事情。至於政事堂那邊......”
青瑤接了一句:“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江景辰點了點頭,開口道:“沒錯,凡是有聖上撐腰,本公子要做的就是顯露銳氣。管他是參知政事還是門下省侍中,幹就完了。”
次日,上完早朝,回到刑部衙門,江景辰埋頭處理卷宗,直至申初。
一名衙役著急忙慌跑來稟告道:“啟稟大人,勇毅侯連攜夫人,一同押著朱五公子前來,說是掌握了勇毅侯世子一案的關鍵證據,要請大人升堂。”
終於來了!
江景辰吐出一口濁氣,起身道:“既然是關鍵證據,自然不可怠慢。傳本官命令,升堂。”
刑部公堂。
江景辰端著上首,目光掃過堂下眾人,就見一名少年被五花大綁壓在堂下,身上皮青臉腫,顯然是被打得不輕。
“大人,冤枉啊!學生乃朱府五郎朱仲恒,不是什麼真凶,還請大人為學生主持公道,莫要讓旁人冤枉了學生。”
朱仲恒滿眼驚懼,拚命叫喊。
他乃朱府庶出第五子,雖是庶出,卻十分得父親喜愛。
平日裏也是乖巧,從未在外惹是生非,不曾想竟會有被帶上公堂的一日。
“冤枉?朱仲恒,你也好意思說這兩個字?我呸!”
“姚顯智,你血口噴人。”
“我什麼都還沒說,你叫個什麼勁?”
“你剛才說了。”
“說什麼了?”
“你說我是害死你堂哥的凶手。”
“對,就是你。”
“不是我......”
“就是你。”
二人爭論不休,開口閉口就隻是這兩句無關痛癢的話語。
江景辰抬起驚堂木猛得一拍,喝聲道:“公堂之上,豈容爾等喧嘩。”
場麵瞬間安靜下來。
公堂之上,勇毅侯拱手為禮,出聲道:“江大人,此子便是害死吾兒真凶,本侯已掌握關鍵證據。”
言罷,從懷中拿出一塊玉佩。
勇毅侯緊跟著說道:“此乃吾兒貼身配飾,自朱府落水之後便不見蹤影,直至今日才被吾侄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