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道自在人心,而那些自私自利之人的心最為容易愚弄。
白蓮教多數教眾們唯一在意的點就隻有一個,那就是隻要救回副教主,那麼教會便能如往常一樣召開,他們依舊可以領取到不要錢的米糧。
白蓮教長老都不需要如何蠱惑,教眾們便自發開始前往衙門。
起初隻是幾個縣,慢慢擴散至幾個州,直至整個淮南道,近三十萬的教眾都在為威遠侯發聲。
對於這件事,各地官員當真是苦不堪言。
聚在衙門口的都是普通百姓,人少倒還好說,偏偏每次都有大幾百甚至上千人。
這一批待久了便換一批,輪流在衙門口給威遠侯喊冤。
當地的縣令滿腦子都在想一個問題:威遠侯是被山匪劫走,又不是被衙門給抓了,這些人跑來喊的是哪門子冤?
真要有本事,怎麼不去山裏找那些劫匪的蹤跡,怎麼不親自去救威遠侯,跑來衙門鬧個什麼勁?
無非就是仗著法不責眾,仗著衙門不敢對這麼多人動粗,不會像那些山匪那樣一言不合就痛下殺手。
沒有性命之後,才敢如此肆無忌憚。
各地官員除了暗地裏大罵“刁民”之外,在各州刺史的示意下,連夜寫了折子上奏。
區區一個威遠侯,把整個淮南道的衙門鬧得雞犬不寧。
聖上有心問責,奈何威遠侯至今不知所蹤。
就在聖上滿腔怒火無處發泄之際,陶宏廣收到了江景辰的傳信,私下入宮求見聖上,在禦前上奏,將查當年阪倉縣利用嬰孩之血煉藥之事抖了出來。
當聖上得知有上萬名嬰孩受害時,心底的怒火瞬間爆發,當即下令命陶宏廣徹查此案。
陶宏廣見時機已到,於是便把早先準備好的線索遞交聖前,緊跟著說道:“微臣查到一些線索,因無實際證據,而牽涉案件之人非同尋常,微臣不敢擅自決斷,特來請示。”
聖上蹙眉,沉聲道:“你都查到了些什麼?”
陶宏廣依照事先想好的說辭,開口回應道:“微臣查到由嬰孩之血煉製出來的血靈珠,其主要功效是能讓人容顏常駐,此藥牽扯到吳王府,還有就是......吳王妃似乎已服用血靈珠多年。”
聖上對吳王妃自是不會陌生,原以為是個天生童顏的奇女子,如今聽到另外一種說法,深感意外之餘,心中亦是有些許膈應。
“你既能查到此事,又怎會沒有證據?”
“回稟聖上,微臣在阪倉縣當縣令時就在暗中追查此案,每每有了進展時,案件相關之人不是突然失蹤,便是離奇死亡......”
陶宏廣緩了一口氣,緊跟著說道:“微臣所掌握的都是相關之人的口述,並無實際證據,直至進京之後,才發現此案牽涉到了吳王府......微臣不知當查不當查。”
聖上隨即問了一些細節相關之事。
陶宏廣逐一回答,並且將“一顆藥賣十兩金,並且已經賣了五年”的信息透露了出來。
用上萬名嬰孩的性命,換來了一顆價值十兩金的藥,已經賣了五年......這得賺多少喪盡天良的錢啊?
張甲臣算不過來,隻覺得會是一個天文數字。
聖上沉默不語,眉頭越皺越深,良久之後才開口道:“查,給朕好好的查,定要追查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