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頭小鄭氏在時,威遠侯偶爾還會去韓姨娘院中,可自打新夫人進府之後,韓姨娘便沒了半點恩寵,成日待在院中自艾自憐,積累了不少的怨氣。
在得知兒子與丫鬟之事後,第一時間尋了過去,告誡道:“你父親不安排人在你房裏伺候,為的就是防止你因為男女之事分心。可你倒好,趁著你父親不在府中,不聲不響的給一個丫鬟開了臉,你這是要跟你父親對著幹嗎?”
江景旭忍著心中的慌張,開口道:“姨娘,我好歹是府裏的少爺,如今也已長大成人,難道連收一個通房丫鬟的權利都沒有嗎?”
韓姨娘略有不滿,開口道:“自然是有的,可你怎就這般猴急,不能等到侯爺回來,請示之後再收嗎?”
江景旭擔心在這件事上說的越多錯的越多,於是便道:“收都已經收了,這事姨娘就別管了,等父親回來,我自會前去解釋。”
韓姨娘沉著臉,不悅道:“我是擔心若侯爺不快,說這些也都是在為了你好,你怎麼能用這樣的語氣來跟我說話?”
江景旭想要快點結束這個話題,卻又不能對生母有所不敬,無奈道:“是我錯了,不該這麼與姨娘說話,可人都已經收了,還能怎麼辦?”
韓姨娘當即開口道:“把人賣了,你隻當沒有這一回事,等侯爺回來之後,我會去找侯爺,請他給你房裏安排人。”
江景旭不滿這樣的方式,毫不猶豫拒絕道:“不行,那丫鬟現在可是我房裏的人,怎麼能說賣就賣。”
韓姨娘稍作沉思,轉言道:“不賣也行,那就給一筆銀子送回老家。”
江景旭正要出聲拒絕。
韓姨娘緊跟著說道:“隻是丫鬟的身契是在夫人手裏,得先去要來才能放人出府。”
江景旭生生將到了嘴邊的話咽下,故作疑惑道:“我院子裏的丫鬟,怎麼身契會在母親手中?”
韓姨娘被兒子一聲“母親”膈應得有些不適,可又沒辦法指責,待平複好情緒之後,方才開口道:“東府之內,除了壽安堂和心遠堂之外,其餘下人的身契都被先頭那個小鄭氏抓到了手中,她死後那些身契自然就落入了新夫人手裏。”
先頭的栽樹,後頭的乘涼,新進門的夫人什麼都不用幹,不僅掌握住了府裏大部分下人的身契,還有小鄭氏費盡多年心血經營好的產業,運氣不可謂不好。
隻要想到這麼大一場富貴,卻被那麼小年紀的吳豔給撿了去,韓姨娘心中就十分不是滋味。
江景旭心思瞬間活絡了起來,正色道:“我房裏的丫鬟,我來處理,這事不好勞煩姨娘,丫鬟的身契就交由我去要來。”
韓姨娘本就不願麵對年輕漂亮的新夫人,於是便順勢道:“你去也行,記得一定要將人送走,否則我天天都來煩你。”
江景旭滿心都在想著豔兒姐的身影,隨口應聲道:“知道了,姨娘快回去吧,莫要在這裏擾我讀書。”
韓姨娘臨行前,壓低聲音,鄭重囑咐道:“你四哥廢了,你三哥活不過二十歲,長房如今就隻有你一個少爺,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江景旭自然清楚,如實回答道:“我將來有可能繼承父親的爵位。”
韓姨娘先是點了點頭,而後又搖了搖頭,緊跟著說道:“隻有新夫人生不出兒子,你才能夠順利繼承爵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