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她拉開一點距離，垂眸去看她。
許念揉著鼻子抬頭，眼裏被撞出了淚花，鼻頭被她揉的有些紅。
從江延的角度來看，很可憐，很委屈。
驀地，他覺得自己像個十惡不赦的壞人。
這十幾年都是。
他為什麼要想不開去欺負這麼個嬌嬌？
明明她嬌軟軟的，撒起嬌來要人命的那種。
但偏偏對上他，就莫名的暴脾氣，讓他抑製不住想要去欺負。
把她弄哭，然後再巴巴的哄回來。
明明是在做無用功，他卻甘之如飴。
日複一日的逗弄她。
“痛嗎？”
江延把她的手握在掌心，低頭仔細去看她被撞紅的鼻頭。
語調溫柔，眼神溫順。
許念覺得她都快不認識江延了.....…..
這是江延？
他們哪一次見麵不是互相看不順眼？
他能這麼好脾氣？
“你沒事吧？”許念錯愕的揚了揚眉，抬起另一隻手想去摸他的腦袋。
畢竟在她的認知裏，隻有江延生病的時候，他才會這麼黏人。
她記得很清楚。
初二的那個暑假，江延找死般的吃了五根冰棒。
當天夜裏就發了燒，兩家的父母都不在，她隻能自認倒黴去照顧他。
她邊罵邊給他吃退燒藥。
她罵了那麼久，江延愣是沒反駁一句，反而乖乖巧巧的吃完藥，然後抱著她蹭。
像是那麼撒嬌討抱的大狗狗的那樣！
思緒回籠，她就聽到溫柔的嗓音盤旋在自己的發頂。
他說：“許念，我真的很喜歡，以前的我很混，我不應該欺負你的。”
他說：“許念，直到兩個月前，我一直認為你是最矯情最麻煩的人，罵不得打不得，哭了我還得去哄，哄到你高興為止。但自從上了大學，我發現我好像有點不對勁。我沒辦法接受你和某個男生關係很好，或者聽你說，你喜歡他這類的話。”
“我下意識的將其歸咎於是我們太熟了，我對朋友的占有欲，但不是的，我是喜歡你了。我確定自己心意的那天晚上，腦海裏過的都是我們相處的畫麵，從小到大。像放電影那般，一幀一幀的在我腦海裏播放。”
“我很驚訝的發現，以前那些討人厭的事情，在那天之後都變得甜蜜起來，因為那份是隻屬於我們的甜蜜，沒有人能取而代之。能回憶的隻有我們倆。”
“這一認知讓我興奮的一整夜沒睡覺。醒來之後，我暗自下定決心，我不再欺負你，會改變方式對待你，讓你潛移默化的感受到我的喜歡。”
“很顯然，我做的很糟糕，你一點都沒感受到。”
“所以，許念，你能喜歡我一下嗎？”
許念笑了，眉眼彎著，有種說不出的美感，她笑著調侃。
她問：“江延，你上麵的那段話和最後一句，有什麼必然的聯係嗎？”
她笑著揶揄：“江延，你語文是不是數學老師教的呀，說出來的話好多語病，要不是我跟你一起長大，肯定會覺得你很敷衍。”
但正因為許念和江延一起長大，對對方足夠了解。
許念才會知道，江延是真的喜歡上她了。
他有個小習慣，每次緊張的時候都會揪衣擺，像個小女生似的。
為此，許念還嘲笑過他。
但她低頭就看到他的衣角被揪的發褶。
他緊張到了極點，所以說起話來也是語無倫次的。
反複重複著他自認為的重要的詞句，他喜歡她，還很喜歡。
“我沒有敷衍。”
江延急急的出聲，表白的詞，這一個月裏，他不知道在腦海裏反複演練了多少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