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唐的早朝,特別有意思,
因為太祖建國,自稱是唐朝的後裔,所以很多製度延續唐朝的舊製,其中就有每五日,早朝一次。
有點像現在很多公司的周例會,各部門頭頭定時坐到一起,向老板彙報本周工作進度和下周工作計劃。
不過這種例會大家都懂,沒什麼實質內容,都是拿數據分析分析,然後找出問題,討論一下怎麼解決。
真正想要落實執行的內容,還得是老板關注的事情,或者是比較重要的事情。
李璟嫌麻煩,所以他這個董事長,他就找了個專門處理事務的職業經理人,就是CEO馮延己。
馮延己作為整個團隊的核心,但凡彙報到早朝的事務,他都非常重視,事無巨細的詢問,然後給出處理解決方案。
反正每周隻開一次早朝,他幹脆就做樣子做到極致,總是給李璟一副不辭辛勞的樣子。
有一年夏天,天降暴雨,因為路途比較難走,所以耽誤了很長時間。馮延己害怕遲到,所以走的比較著急。
後來李璟進到大殿時,看到最前麵馮延己的朝服扣子係錯了,直接走到他麵前,親手幫他把衣服整理好。
當時感動的馮延己,差點哭暈在大殿裏,發誓這輩子肝腦塗地,以報皇恩。
但由於昨天和柴克宏喝大了,導致今天上朝的時候,頭還是暈的。
他頭一回站在朝堂中閉目養神,六部公卿的奏報和討論,不管什麼內容,他都一言不發。
原因很簡單,他心裏敢肯定,本來準備今天徹底打壓他的對手估計都暫緩行動了。
因為誰也不知昨天晚上的神秘人,到底跟馮家有什麼密謀,所以誰也不想當出頭鳥。
李璟看在眼裏,他就知道,昨晚的情報是真的,他輕輕的咳嗽了一聲,然後問:
“前幾日,丟失的那批鐵礦石,可有下落?”
按理說,馮延己應該最為緊張,畢竟這是馮家掌管的戰略資源。
但查案卻不是他該管的事,再加上…他知道自己身上的罪名被安排的多不勝數。
這會兒他再解釋什麼都沒用,幹脆,今天臉皮厚到底了,所以他就像沒聽到一樣,沒有任何反應。
其他人也不知皇上是何用意,一時間鴉雀無聲。
隻有輔政大臣陳喬,向後看了一眼。
他又兼任戶部,巨額經費已經撥了,但東西沒了,所以他站出來,接下皇帝的話。
“回皇上,臣覺得應該督再促刑部,並委任欽差大臣,全力追查下去。”
李璟深以為然的點點頭,然後看著陳喬又問:
“那派誰去最為合適?”
“回皇上話,臣以為刑部侍郎—鄭彥華最為合適!”
陳喬知道李璟一定會這麼問,另外,是人都知道,刑部的人幾乎全部是馮延己一手提拔起來的。
於是,馮延己終於皺一下眉頭,睜開眼。
陳喬不愧是老司機,問題是皇上提出來的,不回複不合適吧?你們都不說話,那我隻好妥善處理。
馮延己也怪不到陳喬頭上,馮不是什麼都不說麼?行,陳喬就用刑部來擋事,看他還能不能繼續裝死。
其實如果是別人,馮延己也懶得管,你們盡情折騰去吧~
可問題的關鍵,就出在鄭彥華這個人身上。
鄭彥華的鄭家,祖上是出了名的盜墓世家,但到他父親輩,非常討厭盜墓,而且覺得名聲太差。
讓他自己兒子以仵作的身份混進官場,一路錢財打點,一步一步混到個五品官,終於擺脫了盜墓的名聲。
別看鄭彥華官不大,但在金陵風水界,是非常有名的專業人士,很是精通陰陽五行,奇門遁甲之術。
至於他對當官,是一點也不感興趣,所以一直被邊緣化,根本不是馮延己的近親派。
最誇張的是,還曾發生過破案的時候,給人家用借屍還魂之術,嚇的京兆尹病了三天沒下床。
所以他簡直就是個奇葩,姥姥不疼舅舅不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