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我正準備起身洗漱。
剛下床就聽到我的丫鬟碧荷在門外興奮的說:“華昌長公主又要宴請京城各家公子小姐聚會了,這是今年的第二次了,距離上次過了還不到一個月呢。”
我心裏暗笑,難怪她會如此高興,華昌公主擺宴一向華貴奢靡,宴會上更是熱鬧非凡,而新傀儡正是需要向他人學習的機會。
“什麼時候的事?”我隔著門向碧荷問道。
“回小姐的話,公主邀請小姐三日後到府中參加百花宴。”碧荷興奮的說,隔著門我都能想象到她手舞足蹈的樣子。
簡單的洗漱穿戴完畢後,我挺直腰板伸手推開房門,院子裏頭一片幽深靜謐,隻有碧荷直直地站在我的門前。
碧荷容貌秀麗,眼神卻木訥呆滯,見我出來了,她熟練地笑著向我行禮。
“翻幾個跟頭給我瞧瞧。”
我話音剛落,隻見眼前人影閃過,碧荷已經竄到院子中央“唰唰”地翻起了跟頭,一連翻了八個跟頭,我之才後知後覺的大喊道:“停停停!”
碧荷穩穩的落在地上,立在院子中央恭敬的看著我,我無奈的歎了口氣,見她的肢體還算靈活,便笑著向她點了點頭,我又招手讓她回來,順便伸手幫她把頭上梅花木簪扶好。
我叫謝尚璞,家族世代以製作傀儡為生,我家的傀儡質量在整個夜郎國都是數一數二的,隻要是用過我家傀儡的無不讚不絕口的。
碧荷就是我親手創造的第一個傀儡,在滴入主人的第一滴精血時,她就對我唯命是從了。
……
我緩步穿過院子,悠閑的朝著謝府東院走去,碧荷不緊不慢的跟在我身後,見此我更加滿意了,這比去參加什麼勞什子賞花會有趣多了。
差不多一刻鍾我才到東院門口,正屋裏大哥和二哥已經正襟危坐的在等我了,見狀我趕緊拉著碧荷小跑進去。
大哥見我慌張的跑進來,淩厲的眉頭微皺了一下,隨後薄唇輕起:“阿璞今天怎的來這麼晚,飯菜都要涼了。”
我站在桌前訕笑著說:“昨個晚上研究新木偶,一時入迷所以睡得晚了。”
二哥見我來了立馬擺出一副看好戲的神態,我趁大哥不注意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他立馬收斂了起來,低頭輕咳了一聲:“大哥,先吃飯吧,有什麼事吃完飯再說也不遲。”
大哥略微一頷首,我趕緊上前坐在二哥身側,碧荷則是站在我身後。
我家吃飯尊崇食不言寢不語,飯桌上隻聽得見碗筷敲擊碰撞的聲音,一片安然祥和中,我大口喝完最後一口粥,期間又伸手讓碧荷給我遞了塊帕子,隨意的擦了擦嘴,最後利落的把碗筷往桌上一放:“大哥,二哥,小妹我吃好了。”
大哥麵無表情的對我點了點頭,沉聲說道:“以後晚上不可再歇息的那麼晚了,如今這家裏有大哥和二哥慣著你,日後不論是出嫁還是招了夫婿都不可如此任性了。”
我嘴上連連答應,心裏卻想著:“反正你也不知我晚上到底幾時睡。”
二哥像是知道我心底想的似的,嘴角似笑非笑的盯著我。
......
回到了屋裏,我又想起來今天王家的王二小姐約我一同泛舟。
正月裏,夜郎國華昌長公主在京城府邸大辦宴席,所有世家的公子小姐都被邀請了,我也不例外的被一同邀去。
初次出現在京城各個世家公子小姐麵前,我被眾星捧月的圍在中央,風頭甚至隱隱蓋過了公主,他們對我製造傀儡的天賦誇耀不已,我卻煩躁的隻想找個清淨的地方躲起來。
我佯裝肚子不舒服要去如廁,實則是跑進了一處僻靜的湖中涼亭裏。
正是孟春時節,微風攜著還未褪盡的寒氣,吹的湖麵微波粼粼,柳枝輕輕蕩起。
涼亭裏坐著個清冷美人,桌上擺了幾盤糕點,還架著一個古琴,見我倉促的闖進來也不惱,反而抿嘴一笑,這一笑就像是寒冰融化,春風拂麵。
我一時看呆了,竟就傻傻的站在了原地,後來才知道她就是王太尉家的病秧子二小姐——王雨燕,那日我們一見如故,聊了許多奇聞異事,發現我們的興趣愛好竟也很相似,遂約定下次在城東玉湖共同泛舟長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