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熊崽子,這是你今天的工錢,好好幹,不會虧待你的!”
一個吊額白睛,頭頂王字虎紋,肌肉虯結的虎族獸人丟出一小袋銅狛,哐嗤一聲,幾枚黝黑的錢幣散落在坑坑窪窪的泥濘地麵上。
一個一身白色的絨毛早就和泥土一個顏色的熊孩子連忙將泥巴裏的錢幣撿起來,放破舊不堪的衣服袋子裏抬起頭來笑嘻嘻的說道:“謝謝虎哥,明天我會更加努力的。”
說完便轉身踩著泥濘的山路,靈活的一路滑下了山。
虎族獸人雙手抱胸,對著快速消失在山腳下的土黃色的身影說道:“沒出息的家夥!”
這個小熊獸人叫做熊墨,今年十歲,因為右眼眉心上有個像水滴一樣的墨色小胎記,他的父母給他便取名為熊墨,而他的爹娘戰死在了十年前的破元戰役中,那時候他剛剛出生,他體弱多病的爺爺便帶著他來到了狛納南端的窮木島上。
窮木島,大多是山民,如其名,窮的隻剩下木頭,但這木頭—蓼木,是一種香料,極負盛名,十分珍貴,生長在蓼木島的蓼木山頂上。常年被四大家族壟斷,底層的山民依舊窮苦,隻能做著這些苦力活,或者是打魚為生。
熊墨便是這最底層的山民,他的爺爺體弱多病,從去年開始便常年臥床不起,小小年紀的熊墨便到木場幹著體力活,雖然年紀小,但他的力氣卻不小,做事情也非常靈活。
傍晚時分,整個天空露出了詭異的血色,北麵布吉島船屋海岸上空不斷聚集的風暴氣團好像被扭成了麻花狀,正有朝著窮木島碾壓而來之勢,一場暴風雨即將來臨。
熊墨緊緊攥著幾枚銅錢,一路跑到了島上北麵唯一還算繁華的古樸十字型街道—蓼木街道,街道酒肆商鋪林立,但現在大多商鋪已經店門緊閉,隻有青石板的街道上偶爾匆忙路過幾個獸人,看上去十分清冷。
熊墨收回視線,在草地上蹭了蹭草鞋上的泥巴就踏上了青石板往街道深處跑去。
他來到了一家掛著【妙手回春】匾額的藥鋪麵前,店門虛掩,似乎在等著什麼人,店門兩邊各掛著一盞昏暗的老舊燈籠,在風中被吹得嘎吱作響,火燭好像隨便會熄滅。
熊墨深呼吸一口氣敲了敲門用細細的聲音喊到:“狐金醫生在嗎?”
未幾。
從藥鋪內走出一個狐族的老者獸人,雙目矍鑠,十分有精神,似乎早就等候多時了,他開口道:“是熊墨啊,這些你趕緊拿著,趕快回去,一會風浪就要來了。”
說完狐金將一袋子包紮好的藥材遞給了熊墨,裏麵還有兩個熱乎乎的饅頭。
熊墨雙手接過袋子,正準備去口袋裏掏錢的時候卻被狐金一把按住破洞的口袋說到:“先欠著,等你以後有錢了再一並還給我。”
這句話,狐金不知道對著眼前這個小熊獸人說了多少遍了,一遍又一遍,從不覺得厭煩,甚至要是哪天沒有見到這個小熊獸人,他會站在門口,翹首以盼,直到看見這個小熊獸人,他便安心下來。
熊墨微笑著點點頭說到:“欠醫生的錢,我都會記在心裏,等以後我有出息了……”
“以後的事,以後再說,還不快回去!”狐金醫生擺了擺手打斷了熊墨的話。
熊墨抱著藥袋子離開了藥鋪,走的時候在藥鋪門口深深的鞠了一躬,每天如此。
風雨欲來,整個天空一片漆黑,遙遠海平麵上,風暴碾壓至海麵,電閃雷鳴,狂風大作,不遠處的灌木叢被風吹得不斷搖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