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州城裏來往著的人們,個個一派悠然閑適的表情,兩邊店鋪都裝飾的一派喜慶。街道上祥和的氣氛顯示著衛朝經過武帝幾年辛苦治理後的初度繁榮。
一個二十幾歲的馬車夫,趕著一架四匹大馬駕轅的馬車,馬蹄清脆的扣著地麵,仿佛演唱和聲似的發出一串好聽的“噠噠”聲。馬都是上好的宮廷禦用的品種,骨骼大而清瘦,奔跑起來頭和身子可以滑成一條弧線,馬的皮毛油黑,閃著錦緞的亮澤,這樣的馬奔跑起來可以將空氣的阻力減至最低,一看就知道是經過精心喂養和侍侯的千裏良駒。
四匹馬的馬車,雍州城的大戶人家雖然也常在街麵顯擺,但這樣精心裝飾過的,冷眼就能看出並非凡品的馬就根本沒有過。這樣的馬匹不要說四匹,就是購買一匹也能讓中等收入的人家破產了。
再看那幾匹馬,精神抖擻,腦袋上鬃毛倒垂著一綹,脖子下方均掛著兩穗紅櫻子,若再仔細看,每匹馬的右側腹部都是有編號的,那編號隱在黑鍛似的的皮毛裏,不認真查看是不會看出來的。
馬車夫把車趕的不緊不慢,因為久久沒有聽見車內人說話,他小心恭謹的回頭,側臉向車簾處輕聲問:爺,咱在哪裏落腳?
一個疲懶而低沉的聲音:隨便轉轉吧,補充點食物,今天下午轉去平州府。
好。馬車夫不再詳問,手腕一翻,將馬鞭子在空中甩了甩。
馬車正待行進,忽然,一行官人阻在了馬車前方,領頭的卻是雍州的父母官黃大人。
“王爺,不知您駕臨本地實在罪該萬死,本官迎接來遲,王爺贖罪。”帶頭的黃大人恭恭敬敬的向馬車裏的人鞠著躬。
百姓們一見這陣勢,都紛紛住腳打探,猜測著這架馬車裏的人物的身份。
一個人挑開車簾,利落的躍身而下。
一張麵容絕豔的臉不帶一絲笑容,周圍的人們倒抽著冷氣,世間竟有這樣的男子?那容貌,那氣度,那穿戴,那眼神……怕是下凡人間的天神也不過如此吧。
“黃大人,不必多禮了。皇上怕是早知道我會來,派你在這裏堵我的吧?”
“王爺說笑,萬歲確有傳信,卑職不敢怠慢。”黃大人抹了把臉上的冷汗,這個永正王爺是出了名的喜怒無常,很多其他州縣攔住他的人至今提起來都戰戰兢兢,可是皇上的旨意也不敢不遵。
永正王爺莊生,親們都還記得吧,他和皇帝正在盡其全力的尋找著他們的女兒琴尤,當然,皇帝認為琴尤是皇家血脈,並且準備將這衛朝的重擔交給她。可是莊生也認為琴尤是自己的女兒,他們既害怕對方先找到孩子又渴望對方能找到,幾年下來,雙方卻仍然是音信杳無,對於心愛的女人的懷念使得他們的決心比以往更加的堅定和執著。
“你回去吧,如實回報我那皇弟,就說我下一站會去平州,叫他別費心了。叫你看一眼,我這車裏沒有人!”莊生挑起車簾,讓此人看清楚裏麵空無一人,然後不耐的朝一群人揮了揮手。
“是,小人這就回去複命!”黃大人如釋重負的舒了口氣,掉轉身回府邸了。
莊生苦笑了一下,白羽的心思花在自己身上,還不如多點在那些各地布下的暗探身上,賞金再多些,懲罰再重些……
隻是,我的小寶貝,你到底去了哪裏?千絕山覆滅後,裏裏外外已被搜過無數次,沒有線索,也沒有任何蛛絲馬跡留下。
每年的這個時候來到雍州、平州,成為他的慣例,他在這裏尋找著和她在一起時的痕跡,她的笑聲就仿佛又聆響在耳中,她頑皮的表情又浮現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