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時期、任何地位,能清醒找準自己位置的人,均可稱聖人英豪。
一個有道的國家架構,應該隔絕個人私欲對整體骨架的影響,君王也不行,權貴更是塵埃。
文明的載體是天下萬萬百姓,不是一家一戶皇族、更不是幾家幾戶的貴人。
皇帝與皇族是兩回事,皇族從來沒有承載過文明延續大責。
事實上,我們文明史的特征,嚴格依循老子所揭示的規律:失道而後德、失德而後仁、失仁而後義、失義而後禮。
曆史的治國模式中,從皇道、帝道向王道、霸道梯次下滑變遷。
按照時間排序,存在著明顯軌跡,先是三皇時期無為而治的皇道治國。接著向有為而治轉折的五帝時期的帝道治國。
有為而治迅速崛起,無為而治完全淡化的三王時代的王治時期。春秋戰國有為而治固化,霸道治國。自漢以來,霸道治國為核心,用王治為點綴,法治為應用。
從周天子自稱天子開始,君王的權力主體改變,開始推卸人皇對天下延續的傳承大責。
天的兒子無論如何比不上人皇和帝者勇於承擔責任的態度,這是權力來源造成的本性。
天子用天子的身份的權力,拒絕天下百姓議論、思考天子權力來源,在孤看來,從無為而治到有為而治的曆史,可以統稱為愚智社會。
我們終其一生,耳聞所見,真所謂其興也勃焉、其亡也忽焉,一人、一家、一團體、一地方、乃至一國,都沒有能跳出周期支配。
荀子曾言,人妖的產生導致混亂發生。個人或群體不能做到少私寡欲,離道失德,違背天地自然規律和秩序,放任私心貪欲與欲望執著的滋生膨脹,棄失修身明德而不能自律,道德防線失守而形成了痼疾。
道德根文化的核心,就在於幾句話:尊道貴德,修身內求,達到內聖外王,而內成外就。
生命的治理是內,社會的治理是外。對於個人而言,身體是內,個人事業是外。內成外就,內因是變化的根據。
莊子在《天道》中的論述非常明確:夫帝王之德,以天地為宗,以道德為主,以無為為常。
無為是個體常序,有為而治必為天下常序,因為居心叵測、不修身之輩太多。
脫離人性談論王朝興衰是居心叵測,同樣,捆綁一家一戶的起伏談王朝興衰,更加居心叵測。
以德為基,天下再無高低之別,凡事有法可依、有法必依、執法必嚴、違法必究,這就是孤心中的有道架構。”
朱鼎順說完了,說是夫妻辯論,眾人卻明白,斷絕其餘子嗣的妄想隻是其中淺層意思,這是‘新君’的立國宣言。
既告天地,也告親屬,眾人從中領悟治國理念才是關鍵。
話音在大帳來回隆隆震響,這次身邊的兄弟和妾室也下跪,“大王聖明,臣等有幸,開創萬萬世不滅基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