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之音黑著臉把朱承明和兒子叫到車廂內,想聽聽他們的什麼時候發現的。
朱承明大大咧咧道,“信使不回來就不正常,別的地方侄兒不知道,哈喇慎營地三百裏內,路過一隻鳥都在山頂瞭望哨的監控中。侄兒還在北寨時就知道他們的規矩,哈爾伯母非常嚴厲,且她應該來迎接伯母。”
朱破虜則說他是四百人覆滅時就不正常。
張之音眉頭一皺,“你姨母說你看到報信之人才發覺。”
“母親,哪兒都不正常呀。”
張之音無法反駁,她一時也想不到兒子有什麼錯,扭頭再問承明,“留下的三個弟弟看出來了?”
“哦,朱三寨從來不發第三遍哨箭。”
張嫣忍不住插嘴道,“亂七八糟,承明你去吧,表現不錯。”
朱承明看一眼張之音,得到同意後才離開,懂規矩的很。
張嫣不以為意,有點慶幸,“得虧慈煌在睡覺,迷迷糊糊就被親衛抱走了,要不這家夥也會鬧騰,看看外麵那三個土匪,這四個家夥湊一起,可能比那三十多人還鬧騰。”
張之音看一眼似乎哭過的梅溪,歪頭問道,“夫君為何離開?”
無人回答她這問題,徐素素歎氣一聲,“承武也是死腦筋,還以為自己死定了。”
這話更沒人接,隻有朱破虜又輕輕發出一聲哼。
酉時末,哈喇慎營地到,山坳中全是篝火,無數人跪拜,“恭迎王妃!”
張之音沒有與別人客套,帶著眾人直入大帳,馬上詢問迎接的二喜,“哈爾不在?夫君呢?”
“姐姐,承武那孩子可能被嚇著了,隻顧蒙頭在官道狂奔,連著五道親衛也攔不住,嘴大喊著他是武王兒子向西去了,還拿短刃戳馬屁股。親衛連追都追不上,哈爾和夫君抄近路攔了一次也沒攔住,現在估計到西邊百裏外了。”
夫君不會接受這樣一個蠢孩子,張之音內心頓時輕鬆不少,“讓大夥休息吧,明日繼續趕路到北寨,在這裏過年不合適。”
沒人關心朱承武到底跑了多遠,但很多人都在等朱鼎順,張之音聽說他已經到大同府拜過母親和祖母,出塞好幾天了,也陷入沉思中。
沒收到京城的消息,夫君這速度也太快了,似乎哪裏不對。
她內心認為朱鼎順憋了一肚子火,京城一定出事了,就算鼎三不死,孝賢也該死,不可能這麼無聲無息。
亥時初,外麵才來回來兩個親衛,“報,夫人,大王和哈爾夫人帶承武公子到東寨,明日直接回北寨,請諸位夫人和大人早日休息。”
“承武怎麼樣?”
“回夫人,承武公子把馬跑死了,他自己昏厥,一點擦傷,沒有大礙。”
張之音聞言擺擺手,示意眾人休息。
徐素素等所有人走後,才對張之音低語,“母子倆白天生離死別,梅溪似乎想讓兒子自裁,明知是場戲,還告訴承武若沒有聯係到人或有被俘危險,讓他用短刀結束自己生命,武王兒子不能被俘。”
張之音靜靜消化了一會,歪頭問道,“素素以為夫君在做什麼?”
“這得看京城發生了何事,夫君似乎心情不錯。反正破虜所作所為很好,沒有拋棄兄弟,也沒有貿然送死。”
張之音嘴角泛起一絲得意,“休息吧,過年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