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時分到達山口,距離臨汾城也就四五十裏,騎軍在山坳中休息,朱鼎順和親衛轉了個彎,從東北方向進入官道。
距離太近,不需要奔馬。大約五百護衛騎馬護著三輛馬車,他們的哨騎放出去很遠,警惕性很高。
靳良玉帶著一個身高馬大穿布衣的老頭,看到朱鼎順給提醒一下,老頭立刻帶著七八個人匍匐大跪。
“草民亢士棟,拜見大王,有失遠迎,您請海涵。”
朱鼎順雙腿一踢馬腹,來到他身邊轉了兩圈,根本沒有下馬,看看五百護衛,一半背弓,一半持刀。
“亢東主,你別告訴老子,亢家這些護衛在學朱三寨。”
亢士棟不敢抬頭,脊梁又爬下一點,“不敢,不敢,草民萬萬不敢。”
“從哪來的佛郎機和火銃?”
“回大王,兩京京營淘換而來,大王之名威震天下,西北流賊頻發,以防不測。”
“多少人?”
“回大王,五千人,草民定可守住臨汾城,護衛大王周全。”
“流賊有十萬人。”
“回大王,他們進不了城,也沒有糧草圍城。”
回答非常恭敬,這裏不能談事,朱鼎順冷哼一聲,“帶路!”
亢士棟看朱鼎順沒有坐馬車的意思,也不敢多說一句,立刻起身上馬把他的護衛全部攆開,親自帶著稷武王到村堡。
亢家村堡是十幾個小山坳圍起來的大片區域,並不是一個堡,位於澇河北岸,距離臨汾城大約十裏。
澇河在這裏拐了個彎,方圓八裏的地形三麵是河灘,每個山坳中兩側山坡上全是窯洞和房子。
中間一個超級大院,若非靠近,河對岸什麼都看不到。
朱鼎順沒有到大院裏,騎馬到最高點拿望遠鏡四處轉一圈,對身邊頗為興奮的人道,“亢東主很開心?”
亢士棟恭敬躬身,“大王駕到,小人非常開心。”
哼,和範永鬥一樣的聰明人。
商人啊,打交道的方式與朝堂永遠不一樣。
你給誠意,他就給誠意,合作一次就可以合作無數次,合作無數次就是自己人。不像朝堂,誠意不僅論斤稱、還有時效。
朱鼎順終於下馬了,指著四處轉一圈,“怎麼守?”
“回大王,流賊都是一窩蜂,打掉前麵幾千人,後麵就是百萬,也隻會逃跑。”
“有點意思,這裏能藏萬餘兵,沒人知曉我的身份吧?”
“絕對不敢,隻有核心家人知曉大王駕到。”
“亢家主通知了蒲州韓家?”
亢士棟一縮脖子,“不敢,隻不過一個侄兒娶了韓氏女。”
“你女兒呢?”
亢士棟眼神一亮,“在,在,在,年方十九,一直等待侍奉大王,小人…”
“想多了,孤有一位兄弟在後麵,讓他納了令愛,我們也算自家人。”
“小人高攀了,天啟七年小女就想到塞外,小人雖沒有與塞外通商,卻一直是大王的下人,隨時等候大王吩咐。”
朱鼎順打了個響指,讓親衛去通知騎軍,黃昏時分進入這片村堡,老子要驅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