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三看一眼,原來他們把包裹裏各級將領的印信、私章拿出來,還有一截沾滿血的槍頭,明顯是秦良玉的武器。
第二天,早飯依舊是稀飯,一千俘虜,一千錦衣衛,被押到城外。洪大沒有收走錦衣衛的馬,讓他們兩人一馬。
眾人在西安城牆上近萬士兵的哄笑聲中起步,被五千騎軍押著東行。
楊鶴此刻腦子好像‘敏銳’了,發現這些騎軍的馬術很好,且他們人人帶著麵巾遮擋沙土,這是西域人的習慣?
俘虜一天一夜沒有吃飯,到潼關外才解開他們,楊鶴自始至終都沒聽到這些騎軍吆喝打罵他們,站到原野裏,回望潼關若有所思。
鼎三看他這蠢樣子真的想笑,幹脆等他自動腦補。
潼關外五十裏內無人,反賊隔三差五出一隊斥候耀武揚威轉一圈,百姓都跑光了。
還好,現在有一千錦衣衛接應,他們不至於被餓死。
中原現在空門大開,反賊就是不吃,搞得整個河南人心惶惶。
楊鶴不能在河南停留,屁股後麵的屬官也不能停留,他們全是罪臣,急奏什麼的都沒有意義,回京請罪是唯一的選擇。
河南的官員也不想接待他們,會沾染晦氣。他們也沒臉與官員交接,怕影響士氣被罪加一等。
鼎三可以聯絡到他們需要的生活物資,但鼎三行動不便需要養傷,準備再等等秦王家眷,然後到洛陽落腳,等待朝廷新的旨意。
楊鶴則先行一步,一堆人垂頭喪氣過靈寶、陝州、澠池、新安,用了三天才到洛陽城。
從此刻起,反賊才算真正的‘震驚天下’。
大明朝剛剛大勝的兩支精銳一反一滅,反賊絕對有攻陷中原的實力。
無論楊鶴怎麼說,河南各級官員雪片一樣的求援奏折入京,大爺反正沒有一兵一卒,現在求援,以後跑路別怪我們。
加上之前流賊糜爛山西,大湏反賊洪大,總算有了一個響亮的匪號,西虜。
不錯,不錯,與努爾哈赤東虜對應,還算重視。
鼎三等到秦王家眷後,帶著兩千人在洛陽附近,對福王之死也不關注了,他躺平養傷,把其他錦衣衛灑出去,收集陝西、山西、河南三省交界處的匪患。
兩千人在三省交界的四五百裏內每日奔馬,到正月底,不知不覺把五千‘錦衣衛’送入山西。
一隊一隊的錦衣衛持令牌渡過黃河,翻越中條山,進入汾河河穀,分散在三山交界地帶。
這一群匪寇在探尋山西流賊的消息,同時尋找一處落腳地盤。
而此時的京城,已經炸鍋。
山西的流賊沒出山、沒占城,還能讓中樞厚臉皮當做匪患。
當中原成堆的奏折入京,大明朝中樞刹那不吵了。
但短暫失聲過後,吵的更加厲害。
可憐的興福皇帝,每日上朝,從寅時被皇叔信王帶著,總是吵到午時才散朝。
他想睡也不行,身後的皇太後不停提醒皇帝,還一直掐他的腰。
把一個本就虛弱的孩子折騰得越發像個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