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怎麼樣,大哥會是監國攝政大將軍,會有人敢來搶皇位嗎?誰搶誰家死絕,反正是我們朱家的事。”
魏公公無語了,總覺得哪裏有問題。
鼎三遞給他一張紙走了,上麵全是需要修改的日期。
司禮監的起居注哪能修改,得重新抄錄,翰林院的才是原版,塗塗改改反而好操作。
至於內閣文牘庫,西寧侯頭疼去吧。
粗糙啊,這計劃又粗糙又急躁。
有人裏應外合,看起來沒什麼漏洞,到處都是漏洞。
因為同一時間,袁可立也在看四五六月的起居注,他想看看皇帝在想什麼。
在老頭心中,皇帝雖然手段狠了點,但也算能君,重用朱解難,對自己有知遇之恩,沒必要讓皇帝懷著疙瘩離去。
看到子時才結束,除了與朱鼎順的兩段記錄讓他多看了一會,沒發現什麼特別的事。
八月初六,很安靜的一天。
西寧侯巡視禁宮的時候到奉先殿看了一圈,急急進入齋宮。
這裏安靜的很,好像是另一個世界,三言兩語敘述一遍,遞給躺在床上美滋滋幻想的皇後一張紙。
“你滿意了嗎?”
皇後連接都沒有接,“舅舅做主吧,郎君的這些兄弟大氣魄。就算我生的是女兒,也還是太後,他還會疼我,還有機會。”
“微臣可不敢當舅舅,大將軍回朝,腥風血雨。”
“他不想自己的兄弟腥風血雨,就得讓別人腥風血雨,宋家也躲不了,舅舅還糾結於此?朱鼎順從來沒被皇權控製過,從頭到尾,均是陛下一廂情願。”
“陛下很可憐。”
“可憐?他殺了自己的兒子,與姆媽不倫,放狗殘殺大員,這是報應。”
“皇帝哪有那麼多道德束縛,陛下依舊是中興之君。”
“是啊,離了朱解難,離了我的男人,他什麼也不是。”
西寧侯吃了一口牛糞,自找不痛快,躬身離開了。
八月初七,依舊很安靜。
八月初八,孫傳庭突然求見,他這一等,從早上等到午後。
不是皇帝不想見他,是內侍沒通報,人人都通報,皇帝啥也做不成。
但孫傳庭午後還在,皇帝治療完了。
內侍通報後,很快被召見。
皇帝越發浮腫,黑不溜秋,孫傳庭失神片刻,大禮參拜,“陛下,有件蹊蹺之事,大興縣衙轉到順天府,事涉後戚,微臣不敢怠慢,打擾陛下休養,微臣萬死。”
“無妨,大明後戚能有什麼事,說來聽聽。”
孫傳庭把新城侯臥室莫名其妙出現的利刃說了一遍,京城的江湖人被錦衣衛幾次清洗,根本不敢有人做這事,孫傳庭本能覺得與禁宮有關,見到皇帝後,他幾乎可以確定,王國光一定不老實了。
天啟聽完後,又問了一遍日子,緩緩陷入沉思。
“孫卿家覺得,大將軍冬季幾分勝算?”
突然拐到遼東,孫傳庭愣神後老實回答,“五千新軍已到遼東,加上幾千火炮,隻要不中計,當麵敵對,東虜十倍敵之也必敗。”
“嗬嗬,朱家出了一個兵聖。”
“微臣恭賀陛下,吾皇聖明。”
“孫卿很佩服皇叔吧,怎麼他一離開,你沒有到過侯府,也沒有與其餘人聯絡?”
“回陛下,微臣公務繁忙,京城三年後必賽江南。”
皇帝微微擺手,“卿家去吧,做好你的事,不需要關注這些破事。”
孫傳庭走後,皇帝立刻吩咐內侍,把起居注再拿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