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光夏又問了幾句,老頭不會騙他,都是些北直隸商人,他們隻是在投資,目前沒有絲毫影響。
回到皇城的宋光夏不由暗罵萬曆,開了一個非常惡劣的頭,大明之前的後戚都是伯爵,就是從李家開始,都變成了侯爵。
宋光夏去問任大河後麵的人,完全是他的職業本能。
他若不說,屁事沒有。
可他偏偏說了,再加上任大河還是個二流子混混。
西寧侯隻出去一會,兩個禁衛血淋淋的躺在床上,大腿被拉出一道口子。
始作俑者還在公房咆哮,“大爺是太子親舅舅,將來的國舅,宋家憑什麼敢讓老子做事。”
典型的沒腦子貨色,後戚捧出來的垃圾。
宋光夏一秒都不慣著,抓住衣襟啪啪啪甩了七八個耳光,一腳踹在門口,“來人,杖二十,狠狠打。”
任大河的慘嚎聲穿透衙門高牆飄飛,還沒打完,魏忠賢來了。
國舅屁股被打的稀爛,奄奄一息。
魏忠賢到身邊護住,大聲叫停,“西寧侯,你敢欺君!”
宋光夏昨天到今天,憋了一天一夜的悶氣,到身邊啪的一聲,竟然給了魏忠賢一個耳光。
打完自己也愣了,是覺得這家夥快死了,還是覺得這是大同侯的一條狗?
“宋光夏!”
魏忠賢厲聲高叫,九千歲除了大同侯,還有人敢打?
宋光夏深吸一口氣,問旁邊禁衛,“還有幾下?”
“回大人,四下!”
“打完,誰擋誰死,把這老狗扔出去。”
他自動過濾大同侯對自己的態度,權傾朝野五年,這是魏忠賢第一次被徹底無視,提督衙門口氣哼哼,扭頭去乾清殿。
東華門,一個小內侍追上魏忠賢,“幹爺,伯爺的人傳話,太爺諱誌德上午突逝,伯爺請您主持。”
突逝、主持,就是發生了意外,得您出宮。
氣頭上的魏忠賢哪顧得上一個族叔,根本沒注意到魏良卿傳的消息很重要,惱怒轉了一圈,“讓他自己回去主持,老子怎麼回去。”
呐!
事情越來越不對了。
七年前,虎子都知道,槍在手、跟我走、殺四郎、搶碉樓,這順序是錯的。事情還是那些事,順序一顛倒,走向完全錯了。
都怪宋光夏,侯爺親自跑腿,辦事效率太高,遲一天多好。
更要命的是,西寧侯寫了個便條,讓兒子出去遞給了錦衣都督鼎三。
更更要命的是,皇帝很敏感。
乾清殿偏殿,魏忠賢說西寧侯杖打任大河,且二十杖實打,屁股開花,昏了過去。
皇帝驚疑不定,“為什麼?”
是啊,為什麼?
魏忠賢才發現自己沒問,小內侍隻是告訴他任大河被打了,去了還沒來得及問。
天啟看魏忠賢不開口,以為‘忠直’的大伴不想隨口汙蔑,抬頭想了一會,突然道,“魏大伴,把四五六三個月的起居注拿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