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允成好尷尬啊,怎麼又轉到了自己身上,可不敢瞎說。
“高大人,天下沒有不貪的官。咱們東林有些人更貪,汪文言作為中間人,一年收庇護銀幾十萬兩,賣官銀幾十萬兩,您沒分潤到嗎?
肯定分潤了,老家的地、老家的房、老家的妾,您在京城的別院,都是銀子。
老爺們自己不貪,不代表手中的權力沒貪。
大將軍說的對,官若不在崗貪墨,一定是在別處貪墨。
因為,大明給的俸祿根本活不了,隻要活著,就在貪墨。”
朱鼎順啪啪拍手鼓掌,“王大人是悟了,高先生為官不過區區十年,就算一年二百兩,請問高先生,您無錫五千畝地,占地極大的宅院哪來的?東林年年聚會講學,動輒花費幾萬兩,請問哪來的銀子?你高先生就算不吃不喝,也得做官兩百年才能攢下現有家資吧?有臉嗎?要臉嗎?”
高攀龍臉色灰白,差點從椅子上滾下去,被身後的虎子一把拉住,朱鼎順哈哈大笑。
“若你沒貪,應該活得像朱某一樣,天天想著吃什麼,哪有時間叨叨叨。當然,朱某現在也是個貪官,不僅貪,我還搶,然後分給國庫,分給天下人。”
郭愷之在旁邊補了一刀,“高大人,郭某為做宣鎮巡撫,送給汪文言三萬兩,魏忠賢二萬兩才成事。現在隻想好好做事,為天下百姓做點實事,清洗郭某的罪孽。”
他這麼一說,搞得別人不說不行了,李精白道,“李某給東林君子五千兩,換了個知府。倒是魏公公對某不錯,五千兩換山東巡撫。”
孫自如嗬嗬一笑,“孫某家資單薄,三千兩隻能去江西了。大將軍提攜可沒有花一文錢。”
王允成臉色一紅,“王某也沒有孝敬大將軍。”
鹿善繼也搖搖頭,“鹿府不需要賄賂誰。”
黃道周聽得震驚不已,輪到他吞了口唾沫,“下官…下官好像別人掛名兩千畝免稅,每年收五百兩。”
哈哈哈~
一窩蛀蟲。
官製就是這樣,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清官、好官,一定有吹噓的成分。
貪官、奸臣,一定有性格缺陷或眼光失準的原因。
高攀龍設想了兩個月的辯論,提一句趙南星,被破心了。
正史就是跳河而亡,朱鼎順可不能讓他閃現什麼尋死念頭。
“高先生,還記不記得一句話,損冗兵百可養壯士十,平時養壯士十,臨事可得精兵百。”
高攀龍被叫回神,抬頭回憶片刻,緩緩道來,“一方豪傑皆在公幕下,士氣自倍,人心自歸。與公共事者,其地方賢士大夫乎!不審有其人否?腐儒之談無當也。而涓埃可佐高深,故不敢以膚言而以衷語。”
“沒錯,這是高先生給家師的信,說的很對,說的很有理。你和家師卻做不到。損冗兵百可養壯士十,平時養壯士十,臨事可得精兵百。這就是朱三寨,想必老師也寫信告訴你了,我平時隻有四千人,但解難營一出,頓時有三萬精兵,三萬從兵。”
高攀龍眼神一亮,智慧樹終於被點亮,“大將軍大才。”
“狗屁的大才,我隻不過能讓他們吃飽飯。天下事,就在於解決百姓的肚子問題,高先生看報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