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恭枵神色又開始糾結,“族叔,其實他們一定會對周藩認真,齷齪在別的府衙,官場慣例。”
“哈哈哈,那這次要栽跟頭了,他們不知道,魏忠賢很缺銀子,正愁沒地方提供呢,他們這是把脖子伸到鍘刀下,東廠錦衣衛殺起來,可能比我殺的還幹淨。”
又說了幾句好話打發朱恭枵回開封府,朱鼎順很不開心的枯坐客廳發呆,老子若有兩千人在河南,就憑這個大案,半個月搜刮億兩白銀不是夢。
可惜。
可惜啊~
大明朝民間現在金銀加起來,絕對有二十億兩白銀,這麼多銀子全部在少數人手裏,對強盜來說,簡直是無上的誘惑,又是無盡的嘲諷。
昨晚和兩位美女一頓豪情壯誌,白天就被人家打回原形,真他奶奶的憋屈。
幹!
遲早剮了你們。
朱鼎順隨意誅殺知縣、士紳,按察使和布政使卻主動背書,張之音好像對這種結果很滿意,“順哥,你現在是臣,凡事應該上奏,不能等做完才奏,那就被別人搶了先手。”
一旁的宋裕竹低頭沒有開口,朱鼎順拉拉她的手問道,“裕竹怎麼看?”
小姑娘搖搖頭,“按察使和布政使隻要稍微有點腦子,就不會主動奏報,他們隻會擦屁股,不會攬事,不是不想,是他們摸不準順哥接下來做什麼,應該會私信詢問京城的同僚,免不了還是魏忠賢做主。”
朱鼎順突然發現,這姐妹倆考慮事情隻考慮一半,張之音前半段,宋裕竹後半段,聽起來都對,實際都不對。按說張之音可比宋裕竹聰明多了,難道是戀愛變傻了?
拉著兩位的柔荑,朱鼎順閉目沉思,內心波瀾不驚,卻沒注意張之音眼中對表妹一閃而逝的複雜。
想了想也沒頭緒,不知道自己該在河南留過久,讓親衛傳李信過來談話。
李信就在小院門口,眼神陰鬱又自信,朱鼎順隻不過問了他一句對昨日的情況怎麼看,他立刻回道。
“三十萬畝田產的出入,他們不僅不會遺漏,反而會變本加厲,您忽略了一句話,按察使說不包括地契變換的土地。周藩在開封二百年,變換的地契數不勝數,他們會以此為借口栽贓陷害貪墨,您安排的事他們一定會盡心盡責辦好,您未安排的事他們更會不擇手段弄到,這就是官。”
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李信坦然麵對,朱鼎順吭哧一笑,“李公子看起來比朱某還著急。”
“李某願追隨將軍,遠離這些齷齪,建功立業青史留名。”
“太遠了,說說眼前怎麼辦。”
“很好辦,遼東需要多少,按察使和布政使就得提供多少,讓他們去拖,反正他們這次不會對百姓開刀,讓他們去做壞人,殺得越多越好,天下為富不仁的人太多了,藩王隻不過顯眼了一點。”
張之音和宋裕竹猛得抬頭,看著這位溫文爾雅的讀書人,輕描淡寫說出一句鮮血淋淋的話,眼裏全是驚訝。
朱鼎順哈哈大笑,這就是華夏曆史特產,謀士。優秀的謀士會造勢,麵對陰謀更會將計就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