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說的有理,大明朝…”
“算了,不說這個,很難得到答案。咱們三人說起來都是老鄉,這個地方民風淳樸,淳樸之地產生兩種成功人士,一種赤膽堅毅,一種雞賊奸猾。兩位是那種?”
兩人自然無法自我評價,朱鼎順繼續悠悠道,“混亂的時候,無論那種人都會增多,前一種會光耀千秋,後一種就多了。出個門都需要開路引的時代,鄙人一度認為天下沒有純粹的商人,隻有官商。
但是我想錯了,低估了商人的力量,在這個地方是另一種情況,北地人讀書不行,卻不影響權力的形成。可能朝廷的讀書人到死也不知道,宣大兩鎮是商人的世界,賣國成為一種必然的結果,這裏沒有官商勾結,官兵全是銀子的奴隸,說商官更準確。
官商、商官,一樣樣的兩個字,前後顛倒,卻是根本的差別。
東林在京城號稱眾正盈朝,差點笑死大爺,很多商人向所謂君子獻上海量銀子,人家都不認識他們,嗨,怪就怪在事情還辦了,王大人想必深知其味。
東林本身源自東南,地主豪紳圈養的奴官、官場口舌,實際上也是一種商官。江南大地主吃的腳後跟流油還不滿足,早晚被斬草除根,釘在曆史恥辱柱上。
東林不是沒好人,不是沒君子,可惜他們自己也刹不住,權閹隻是一時,東林的偽君子們還有得耍呢,就算剩下巴掌大的地方,他們也忘不了權爭。
所謂士紳豪商,本質上就是一種強大、有曆史文化慣性的利益集團,他們是失去對欲望控製的可憐人,也是一路向死亡奔跑的…文明人。
讀書人掌握了口舌,掌握了輿論,殊不知別人掌握著刀子,我不想說曆史都是勝利者書寫的,但靠現在的讀書人真不行,認知錯誤,本質上與宗室沒有區別,或者比宗室破壞力更大。
畢竟宗室很被動,二十萬?哼,我敢說,至少有十五萬不想姓朱。曆史非常美妙,不會遺漏任何一個人,反正大家在史書中都是笑話,你笑我,我笑你,一起共赴黃泉。”
朱鼎順說的又長又沉重,兩人沉思了一會,王允成算是看出來了,這位將軍完全是奔著孫傳庭來的,兩人若今晚不求見,明天大概是兩具屍體,好在伯雅通過了考驗,所以準備看戲。
孫傳庭深呼吸,“敢問將軍,您準備做什麼?”
“活著,讓更多人活著!還得換個身份,盜匪無法成事,義盜、俠盜都不行,我要做英雄,名揚天下那種。”
“將軍大善,敢問伯雅可以為將軍做什麼?”
“孫大人,你知道我為什麼五年後才找幫手嗎?”
“願聞其詳!”
“因為起步階段非常血腥,睜眼是殺、閉眼還是殺,每天想著法子更快的殺,不是在殺人就是在殺人的路上,沒什麼可想,不需要找幫手,能不能活下來看命。”
“伯雅大概明白了,天地不仁。”
“你能做什麼,不能靠我安排,明天我去會盟,來自官場、邊鎮、商人、強盜的會盟,人家有十幾萬人,我隻有三百人,伯雅應該去看看。”
孫傳庭一瞬間覺得自己岔氣了,心口劇痛出不上氣,額頭冷汗漬漬,“走私利益分配?”
“然也,朝廷在宣大收到的稅收,不及實際交易量百之一,就這都占稅賦的一成半,好玩吧?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