效果出奇的好,因為時間足夠長,讓他在路上竟然把戰爭論的大概理論全部講完了。
聽課的這幾個人將來會是朱三寨的絕對大將,而且生命中注定的糾纏,聽課的大小姐被他順帶砸開竅了、砸頓悟了,一知半解的權術教育被砸得融會貫通。
開竅是說她有了自己的見解,形成了思維閉環,而不是說她領悟了什麼無上真理。
至於有什麼好處,是好是壞,都得他以後用一生來感受。
八月十五,距離阿蘇特部約兩百裏,大隊早早紮營,月色高高掛,朱鼎順與哈爾塔娜在大帳中煮魚肉。
張之音卻在門口怔怔的望著明月出神,大小姐可能是想家了,還不如哈爾心態好。
“順哥,我們從草色返青出關,在綠草如茵之地待了三個月,突然發現,越往南走,草色越來越黃。”
朱鼎順抬頭看了一眼門口的大小姐,對麵前的哈爾一笑,“我的哈爾,你的阿蘇特部能放牧多少馬匹呢?”
小姑娘沒有胡說八道,伸出一個手掌,“五千,不能再多了。”
“照你這麼說,哈喇慎也吃不下一萬匹馬,東土默特也不行?你的朱三寨還趕了一群累贅回來?”
喝湯的小姑娘一愣,咯咯咯大笑,“我的勇士,你快一點他們能吃的下,這幾天還可以趕著準備牧草,再遲半個月五千也養不活,他們隻準備自己馬匹吃的牧草。”
朱鼎順一愣,我去,還忘了一個關鍵細節,這數量一多,果然任何事都能引起質變。
再過半個月?再過半個月?
看一眼帳外泛黃茂密的牧草,再看一眼天空中明亮的大球,朱鼎順腦海叮叮叮大響,糾結一路的難題被他突然破解,沒有興奮,反而望著月亮很糾結…
不好吧?太狠了,太不人道,會不會嚇死他們?
張之音看著對月亮發呆的男人,輕輕跪在身邊,雙手捧著他的臉,“順哥,信使已出發多日,到阿蘇特部後,之音要回家了。”
朱鼎順把思緒從明亮的天火中拉回來,對著麵前人微微一笑,“回家好,塞外太苦了,不適合之音,這臉色都粗糙了。”
大小姐沒有一點玩笑,看向他的眼裏全是晶瑩,日夜相守月餘,她不僅生情、更生慧。
這樣的男人,怎麼是宗室,怎麼是強盜,怎麼偏偏想挑戰權貴呢。
朱鼎順看她閉目靠近自己,掃了一眼旁邊的哈爾,小姑娘早吃膩狗糧,嫌棄得一翻白眼,扭頭給了一個後腦勺。
嘴唇溫潤之後,張之音躺到了他的懷中,兩道淚痕非常傷感。
其實他們一路很規矩的,今天突然又來,朱鼎順真的無法與她共情,此刻非常出戲,她想的是千裏共嬋娟,自己想的是借著月色鐵騎席卷長城內外,比剛才那一瞬間還糾結。
“順哥,相信我,等之音回京,一定能想到辦法,你等我…”
“嗯?哦…哦哦,等你!”
“我已經想到辦法了,順哥不想等之音嗎?”
朱鼎順低頭看她一眼,曬然一笑,“之音說的哪裏話,那些蠢貨教了二十多天,沒之音一個人學的好,左看右看,這天下也沒比之音合適的老婆。”
老婆這個詞眼對她的殺傷力非常強,大小姐臉色一紅,甜蜜中猛得抱住他,埋頭胸口非常享受。
朱鼎順抱著她的後背硬撐了一會,大帳外陸續響起兄弟們的聲音,張之音很熟練了,聽到差不多人都到,起身快速在臉頰親一口,坐到一旁恢複了端莊高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