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家口本為互市大場,人多了逐漸繁榮。”
“嗬嗬嗬~可不是這麼簡單,論地利西邊有大同府,東麵有薊鎮,哪裏都比宣府張家口方便,可毫無地利的張家口就繁榮了。”
“將軍能否賜教?”
“用不著賜教,你才是當事人,範家為什麼做大,為什麼在張家口做大,就是張家口繁榮的原因。”
範永鬥低頭琢磨了幾息,抬頭道,“將軍認為是錢與權合作爭鬥的妥協?”
朱鼎順快速眨眨眼,噗嗤一笑,“剛說了貴人永遠是貴人,範東家也像朱某一樣,進入了自我的認知世界。”
範永鬥眉毛一瞪,恍然大悟中起身,鄭重躬身行禮,“將軍大智慧,永鬥願送十萬兩助將軍成事。”
“哦?不怕肉包子打狗,有去…”
“將軍,永鬥不是在投資您,人就怕活得自以為是,十萬兩是感謝將軍教誨,僅此一句,範某保證三輩不犯錯,將軍大恩大德。”
朱鼎順不置可否,你TM要不懂老子就跟你姓,聰明啊,太聰明了。
沉默中把玩了一會麵前的筆架,朱鼎順悠悠道,“權力場的財富是隱蔽的,薊鎮距離京城太近,容易被嘴炮傻子捅破,大同距離京城太遠,容易讓商人主導,隻有宣府不遠不近。範東家說錢與權合作爭鬥的妥協也沒錯,朱某說是人性也沒錯。
其實不過是一群人有了百姓難以想象的權力罷了,權力有大小,人性無高低。發家致富是人性,鑽國策的空子是權力。披著偉岸光正的保家衛國道理貪墨,這是權力場的陰暗人性。貴人換了一批又一批,貴人還是在做這事,幾千年沒什麼新鮮,也沒什麼長進,所以改朝換代不停輪回。”
範永鬥大讚,“精辟,聽說將軍三月識字,五月通讀萬冊,果真讀的一手好書。”
“那麼,範東家可以告訴朱某,宣府最多能出多少人嗎?”
“至少一萬二!”
“嗯?!”
範永鬥露出一個坦然的笑容,“範某想不到有一天會把這事告訴將軍,但可以猜到,將軍一定少考慮了一種人,各家的家丁和商號護衛。”
朱鼎順,“……”
範永鬥苦笑道,“可能還會有韃靼人配合絞殺,將軍,邊鎮軍戶人很多,各家家丁和護衛,其實都是沒有軍籍的軍戶子弟。”
朱鼎順沒有範永鬥想象中的退縮,更沒有害怕,反而摳摳下巴笑了,冒出兩個讓他膽戰心驚的字,“好玩!”
“將…將軍,您可能用三千人對一萬五。”
“有些時候,人數根本不是問題,他們又不可能追我到草原,必然在長城百裏內解決,為了一網打盡,還不得不玩點計策。敵明我暗,敵暗我明,左右不過是鬥心眼,我還真不怕,因為他們沒我見識多,更沒我殺人的手段多。”
範永鬥嘴角抽動,實在不知該如何表達,反正目的達到了,雖然目的有點縹緲,範家也有了縹緲的先手,成功與‘對手’搭線,不會出現滅頂之災,對大商號來說,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