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個問題,你怎麼和卜失兔做朋友?”
“與所有韃靼人做朋友,自然是順義王的朋友。”
兩人繞了一句其他人沒聽懂的話,代王立刻起身,“可以運走五十萬兩,隻能用三個月,然後還我五十五萬兩,龐大河的女兒已經死了,覺得馬鋪莊舒服就繼續住著,隻要你以後能給王府帶回來銀子,本王什麼都可以接受。”
“王爺敞亮,這才是談事。”
“小子,你還嫩著呢,別以為今天得逞了,就對那些人持小看態度,說到底你隻是個小宗室,本王都與他們都井水不犯河水。”
朱鼎順望著傲嬌離去的代王和世子,哼哼嗤笑兩聲,井水不犯河水?的確是,大明朝把製衡玩到極致,形成一個曆史中特有的現象,官場所有人都很‘規矩’,就算東林叫得凶猛,也緊守規矩不越線。
“奉國將軍,你從哪裏搶的虎蹲炮?最好還回去,無論哪個衛,這個指揮使越界,他死定了。”
朱鼎順看一眼很認真的郭愷之,非常失禮的拍拍他肩膀,“郭大人,寫信讓家裏人來吧,我需要江南的商路,咱們適合做生意,因為你還有點良心,巡撫大人就太虛了。”
“奉國將軍,虎蹲炮不是開玩笑的…”
“郭大人別激動,沒有炮,甚至火銃都沒用,那玩意人少了沒弓箭好用,是火藥,堆城門下百斤火藥,就這樣~”
按察使與巡撫對視一眼,兩人齊齊鬆口氣,大腦飛速運轉,思考如何隱瞞宗室的這一頓‘胡鬧’。
朱鼎順還沒談完呢,朝巡撫那邊敲敲桌子,“巡撫大人,大同巡撫都有治邊撫邊職能,對歸化城的順義王卜失兔有撫治之權,是嗎?”
“是呀,巡撫衙門本身就有卜失兔的信使,我們在那邊也有人,隆慶年就一直有,這都五十多年了~”
“邊貿的繁榮,也就是這三十年發展起來的,巡撫大人能向順義王去一封信嗎?就說…哦,把我說得狠辣一點,強勢一點,人數多一點,就說鄙人準備去歸化城,以不聽話的宗室身份。”
巡撫眼神一亮,仔細打量了他一眼,“奉國將軍,老夫最遲明年春季就致仕了。”
“十萬兩!”
嘩啦~
巡撫撐身體的手閃了一下,朱鼎順繼續道,“一會從王府直接搬到巡撫衙門。”
“不不不,壞規矩了,先辦事,奉國將軍年底給老夫就可以。”
“巡撫大人,咱們還是直接談銀子好交流,不要太囉嗦。”
巡撫顫抖的手摸摸額頭白發,“宗室因欠俸餓殍遍地,被幾位輔國將軍鼓動作亂,衛所兵又不敢妄殺,圍追堵截中,宗室突然到塞外落腳,奉國將軍大名永遠不會出現在奏折中,老夫為此請辭,不連累其餘大人,奉國將軍看可以嗎?”
“可以,我知道官場的規矩,牽連省府的奏折都以最初事發地奏折為準,那就這麼奏報吧。”
“提醒奉國將軍一句,奏折是奏折,手段是手段,到了朝廷,說和做從來是兩碼事。”
“哈哈,感謝巡撫大人肺腑之言,對順義王還是說實話吧,宗室奉國將軍拜訪歸化城,起碼不會落到動刀子的地步。”
巡撫起身抱拳,“奉國將軍有氣魄、有膽識、有胸懷,下官佩服,祝將軍一帆風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