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趙竹隱閉口不言。
杜國維口吻輕柔：“罷了，既然你不願意說，那就不說吧，隻是剛才你答應過我的事情，還作數嗎？”
趙竹隱遲疑幾息，一字一句出聲：“昔日掌教起卦，卦象顯示，你苦苦找尋的那一座門，位於湘西，而且血月降世那天，正是那座門大開之時……”
“什麼，那座門居然開了？”
杜國維聲音震天，看起來尤為吃驚。
躲在暗處的王從文早已經豎好耳朵。
這麼一聽，好像、貌似、大概……就是自己進的那一座門。
趙竹隱緘默片刻，繼續出聲：“山上的人說，你為了那座門瘋癲半生，不安半生，最後甚至不惜叛國，可否告訴我，這到底是為什麼？”
“為什麼？”杜國維眉宇緊鎖，緩緩又成一個“川”字，“丫頭，你可曾聽過，‘道求今生，佛修來世’？”
“知道。”趙竹隱從地上好不容易爬起，微微點頭。
杜國維耐心開口，“我不是什麼佛門弟子，所以一貫不盼什麼來世之說，但是今生，我確實還未活夠，也未參透，如果想要再多一些時間，那麼隻好是修行。”
“可是有一天，我忽然頓悟，那就是我無論如何修行，也不可能最後不死，總有一天，我要閉上眼睛……”
“於是我踏遍千山萬水，翻遍傳說古籍，終於——”
“我找到了那座門！”
“那座可以讓人永生不死的門！”
“虛無縹緲的東西，你還信這個？”趙竹隱的眼眸裏掠過一抹詫色。
杜國維並沒有著急反駁，而是笑了笑後，輕言細語：“丫頭，你可知道，何為傳說？”
接著，還不等趙竹隱回答，這位茅山派的高人自顧自的說了起來。
“上古時期，傳說與神話交融，但和神話相比，傳說因為多了許多曆史上真名實姓之人，因此故事相比較神話更加真實。”
“所以你就信了？”
“我沒法不信……”杜國維視線飄向了她，“畢竟你也說了，掌教已經算出了那一座門。”
趙竹隱聞言一怔，緩了一會兒說：“就算真的如此，你為什麼要投靠日本人？為什麼要叛國？為什麼要當漢奸！”
她越說越氣，到最後情緒不受控製，像發了瘋一樣衝到杜國維的麵前。
杜國維隻是一抬手，一團水流便憑空生出，而後仿佛趙竹隱困住他時一樣，從頭到尾把趙竹隱困住。
一時間，身份調轉過來的趙竹隱在那顆巨大的水滴裏拳打腳踢。
許是休息夠了，杜國維屁股離地，緩緩起身，“丫頭，我再問你，既然掌教算到那座門開了，可有告訴過你，那座門因何而開？”
因何而開？
躲在暗處的王從文聽到這話，心裏不由暗想，當然是因為本大帥要進去了。
同一時間，一門心思都放在趙竹隱身上的杜國維又問：
“可是有人，進到了那座門內？”
“是又怎麼樣？”
隔著那道流水，趙竹隱惡狠狠的瞪著杜國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