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到正午,太陽當頭,正準備和奶奶上樓去一家飯店吃飯卻聽見好整齊劃一的馬蹄聲,人未先看到,聲音倒先來了。
我矗立在原地,奶奶和侍衛也是,街道兩邊的人亦如是,我們自覺退出中間的大道,看著他們緩緩而來,厚重的鎧甲在陽光下閃閃發光,他們也是。
我在他們之間看到了很多熟人,有鍾晴的夫君,有新上任的小張將軍,我曾經和張小將軍嬉戲玩鬧在半年前我坑他一塊做工精巧的金子小貔貅,也不知可不可能能在有生之年能交於。有曾經仗義相助的幾位年邁的叔叔也要帶兵打仗了,沒有他們在我曾經八歲生日那天冬日裏發現父親結交敵國使臣出逃出安王府第三天在京城繁華的後巷子裏發現,我恐怕活不過不被我父王殺了,也快餓死了加凍死了,身上何況還帶著傷。
看著他們慢慢的從視野所及之處遠去,心裏悶悶的,眼睛不禁要濕潤了。
“奶奶,我們上去吧,這裏的客人也人來人往的看上很受歡迎的樣子,去試試看。”
我將奶奶扶上去,奶奶咳嗽了兩聲,用帕子掩飾著上麵的血跡。我不得不裝作沒看到並若無其事的將奶奶扶進了靠窗的一個位置上。
奶奶還是像往常在安王府邸裏用膳時一樣,那次差點命落黃泉,奶奶急得不行,她在賭父王會不會殺了她。她留在安王府,從後門不得已將我送到我舅舅那裏,舅舅看到我傷成這樣當然是憤怒的,被另外幾個舅舅勸住了,父王收到了回信安分了。
自那以後,我所有的事情都過得十分順遂,開始時期待父母的愛,後來不期待了。
我和奶奶的口味差不多,奶奶並不是喜歡吃酸甜適中並且口味清淡的,她喜歡酸辣麻的食物,沒辦法,懷上我父王時年紀不小了,前一胎是個公主,感冒發燒高熱去世。父王母妃有我,奶奶年紀已經很大了,她原本不在意的,但她慈悲憐憫,從原本的抑鬱將至垂死之中去拉起另一個人。本來沒希望了,後來看我也許是像那位公主又或者怪懂事的吧,我後來換成了由她傾力而為扶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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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貨的我正投入呢,來了一個店小二,他步履匆忙的桌上留下一個香囊。然後轉身不帶留戀的走了出去,我聽到樓下有人策馬奔馳去了遠方。
我趕緊朝窗戶外麵看,此人不是別人,張小將軍。他又風塵仆仆的策馬揚鞭的走了,不曾回頭過一次,歸來時我們又是否會相遇呢?假如那時你是會怎麼出現呢?
打開香囊,裏麵是一個做工精巧的小貔貅,金色的大點,它在圓球裏滾動著。外麵鏤空的金色圓球可以拆分成兩半,除此之外還有一隻銀色的。香囊挺大的,裏麵還套娃了一個,還有一個香囊,有提神醒目功效的艾蒿包。
“昭昭,你好友送你的?回信嗎?”
老夫人吃飽了,放下碗筷,也抬頭望著窗外一邊問道。
“不用回信了,可能沒機會了,一位征戰廝殺的好友。有生之年再說吧!”
奶奶望著窗外人來人往的集市聽到她這話一愣,轉過頭來反駁安慰的說道:“你這小調皮鬼,嘴有時候甜,有時候悶欠,怎麼會呢,等會書信一份,人家好歹送你了。”
“好,奶奶,我還沒想好我送什麼。”
“趕緊吃你的,等會想。”老夫人神情痛苦的忍耐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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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上,老夫人看著她說:“奶奶,我目前就不送了,孫女免得他擔心我們的外出問題。”
“好吧,昭昭早點休息。”
老夫人打開門退了出去,順便帶上了門。終於回了客房,那口淤堵在心口的血便忍不住了,床的旁邊有一個花瓶,她坐在床上趴在瓶口不斷的幹嘔,一大口一大口的血不斷的湧出來。
吐完了血,嘴裏念叨的是:“昭昭,我重啟下半輩子的能力有限了,後麵靠你了。”
癱倒靠在床上恢複了神誌,起身倒了一杯茶一飲而盡,感覺渾身痛,最終還是窩回了床上。
“昭昭,兩輩子變數,我一個世界中的路人意識覺醒為你改寫局麵有限,燈枯油盡,後麵換來的還是和親這種生死未知的結果,是加速了結局還是不可控的發展。另外幾個快意識覺醒的可能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還是那樣的結局,蜉蝣撼樹本就是不可能的,昭昭一線生機你自己已經求得。”
老夫人自言自語的說完這些便昏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