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電話,兩位好友繼續微信聊天。
杜可念慶幸近一周在外地培訓,離開熟悉而壓抑的環境,暫時得以喘息。
她高中得過抑鬱症,孟子陶是唯一的知情者,擔心她舊疾複發,想著要不要去看看她。
正考慮,刷出條杜可念剛發的動態,傷感文藝風圖配文。
位置顯示,廣州。
孟子陶遲疑了。
放下手機,她勾起毛毯裹身上,抱膝而坐看回夢幻的公主電影。
下巴杵著膝蓋,眼睛開一會兒,閉一會兒,像眼皮很沉,也像心事很沉。
瞧出她不對勁,於靳也沒了看電影的心思,挪坐過去,“心情不好?”
孟子陶目不轉睛盯著150寸大幕布,囈語般唏噓,“有錢真好……我要更努力工作,爭當富一代。”
於靳聽懂了她的弦外之音,“情場失意,所以打算職場得意?”
孟子陶沒言語,越過他撈起手機,查看航班信息。
於靳瞥見,沉下臉,“想複合?”
孟子陶依舊不理不睬。
心裏盤算著,早班機去晚班機回,不在廣州留宿,免得夜長夢多。
“行。”於靳也從褲兜裏掏出手機,換了副麵孔嬉笑道,“訂的哪天?我陪你去。”
孟子陶瞪圓眼睛看過去。
同時給杜可念發語音,“念念,我訂了後天一早的機票,發個定位,我從機場直接打車過去找你。”發完,起身進了衛生間。
上次她來,洗漱台上幹幹淨淨,而這次多了全新的女性日常用品。
想得的,想不到的,一應俱全。
頂好的牌子,林林總總加起來值一輛中等價位小轎車。
還有一瓶MEMO香水。
黑色瓶身,金燦燦波紋印花,中間趴著隻獵豹。
孟子陶一聞就愛上了。
和法蘭西詩人一樣的中性皮革香,入鼻偏冷,先苦涼後辛香。
拍張照發給香水專家林菱,孟子陶問:【這款叫什麼?】
林菱:【“草原冒險家”,寓意野性又溫柔。】
片刻又發來一條,【很適合你,於靳的品味不俗,換句話說,小心渣男。】
孟子陶輕笑,【嗯……也許他是個深櫃。】
林菱:【也許單純因為你們是同類人。】
孟子陶怔忪。
香水擱回原處,用清水洗把臉,她對著鏡子發了會兒呆才離開衛生間。
於靳正在廚房洗碗,她走過去倚著島台,“我不會和你談戀愛,你沒必要對我太好。”
流水嘩嘩,他沒回頭,“做頓飯也能算好?”
“沒有價值的付出叫‘討好’。”
手機擱島台上,她踱步料理台邊,側首看他,表情繃得嚴肅,“你也知道,我這人吧,心腸特別硬,你做再多我都不會感動。”
於靳立刻直起身,濕噠噠的手去抓她的,“你來洗。”
“不要。”孟子陶扭來扭去,“我最討厭洗碗。”
“少他媽刺激我!”於靳氣悶,轉過她的腰,“看你的電影去。”
手沒鬆又把人掐回來,收攏在胸膛,犀利眼光裏有藏不住的忐忑,“你又受什麼刺激了?!”
“我沒有。”
孟子陶下意識否認,掙紮幾下沒逃脫,沙啞開口,“你對我也是見色起意吧?”
於靳像被戳了嘴角似的,揚起彎彎笑弧。
加大力道抱緊她,文縐縐地,“滿堂兮美人,忽獨與餘兮目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