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能怎樣,沒有又能怎樣呢?”孟子陶答得模棱兩可,唇角浮出淺薄的笑,清醒又絕情,“他想要的,我給不了。他想給的,我也不敢要。”
再聊下去難免影響心情,孟子陶淡了神色,起身回房間。
昨晚聽於靳說,俞洄是於菲新男友,她起初是不信的。
後來說服自己最好相信,信了多少能減輕些負罪感。
可生活和工作仍要繼續,不會因悔不當初而停擺。
現在唯一能做的,隻有給時間時間,讓過去過去。
過不去也要假裝過去,裝久了自然會變成真的,這是她很早就悟出的道理。
用精致妝容營造完美精神麵貌,接到雲景電話準備出門,肖玥急吼吼追至玄關。
閃身擋住門把手,麵對麵眼對眼,一臉的躊躇不決,“我是不是也不應該去招惹小輔警啊?”
“我不知道。”孟子陶輕輕歎氣,“有些事就是很討厭,做不做都會後悔。”
肖玥也長籲短歎,讓開路,擺擺手,“不煩你了,我自己糾結吧。”
雲景電話裏說找孟子陶有事,又不肯電話裏細聊,於是約在禮服館見麵。
兩人前後腳到,孟子陶先忙工作,雲景習慣性舉著相機東拍拍西拍拍。
店裏這頭忙完,還有新工作室那頭,孟子陶沒轍,隻得載著雲景馬不停蹄趕過去。
利用開車的時間,見縫插針聊事情。
知道她分秒必爭,雲景開門見山道:“美院正在籌備老色胚的作品回顧展,希望你能以神秘特邀嘉賓的身份出席開幕儀式。”
“他死了?”孟子陶問。
“快了。”雲景神情冷漠,“現在籌備,才可以第一時間蹭上熱度。”
在老色胚藝術家最為得意的係列作品中,孟子陶均以局部身體特寫入鏡。
唯一張臉部特寫照,也采用了藝術性的虛化手法,模糊掉了五官。
當年展出時,老色胚甚懂營銷,特意將這幅作品陳列於最中心的位置。
處處皆可見女性完美曲線,真人卻從未出現,引發眾多猜測聯想。
老色胚繼續賣弄神秘,說是他的靈感繆斯。
到目前為止,也僅有極少數人知道繆斯真身。
美院策展人算盤打得精,邀請神秘繆斯出席,借此製造宣傳噱頭。
娛樂至死的年代,吸引眼球勝於一切。
孟子陶果斷拒絕,在雲景意料之中,表示充分理解,完全尊重。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她隻負責當傳聲筒。
幾句話聊完,中途下車前她提醒孟子陶,“之前你說要修複家裏老照片,我最近半個月比較閑,盡快給我。”
如果不提這茬,孟子陶真想不起來。
收納箱縮在小公寓客廳牆角,蓋子都沒打開過,已經被她遺忘了很多天。
防止再度失意,雲景下車後,她點開手機備忘錄,將“老照片”添加為待辦事項。
想起最初目的不過為尋找和俞洄的合照,在心裏笑自己,沒事找事大費周折。
默笑著,又看見了筆記裏“有關俞洄的新發現”,不由愣了神。
指尖長久停頓,微微蜷曲後,終是選擇全部刪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