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孟子陶去深圳,杜可念請她做參謀,兩人就說好了,她不收她的紅包,她不參加她的婚禮。
杜可念真沒想到,自己會變卦。
結婚是人生大事,力求不留遺憾,辦婚禮則像闖關遊戲,關關難過關關過。
杜可念眼光挑剔,細節控,偏偏難倒在選婚紗這一關。
看了孟子陶禮服館的小紅書賬號,翻了她朋友圈的跟妝工作照,心動不已。
沒轍,隻能硬起頭皮向孟子陶求助,請她做化妝師。
有些話不能隱瞞,杜可念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機會開口。
吃完飯,孟子陶送她來酒店,經她提議,兩人坐進大堂咖啡廳敘舊。
留心觀察起孟子陶的神色,杜可念如實相告:“程奕確定要來參加婚禮,而且很有可能在深圳定居。”
在杜可念想來,孟子陶多多少少會有些情緒變化。
畢竟當年她和程奕的那段早戀鬧得沸沸揚揚,全校皆知。
可她卻看起來毫無波瀾,慢條斯理翻閱酒水單。
淡淡道:“挺好的。”
也許在故作輕鬆,杜可念猶疑,“陶子,你真的不介意?”
“這麼說吧。”
孟子陶合了酒水單,不疾不徐道,“你明天如果能在我店裏挑到滿意的禮服,我肯定會去跟妝。你要有顧慮,我就不給你友情價了,按店裏正常費用來。”
“在商言商不涉及人情關係,這錢我掙得心安理得。你一分沒少花當我去工作,就更不用過意不去了。可以嗎?”
幾句話難題迎刃而解,杜可念一下釋然。
不由朝她豎大拇指,“還是你腦筋靈活轉得快啊!難怪當年老師們都說你聰明,可惜用錯了地方。”
“光靠聰明沒用,我不是個願意刻苦念書的人。”孟子陶頭腦清醒,雲淡風輕,“我喜歡化妝,運氣好入對了行,所以不用吃沒學曆沒文憑的虧。”
“你有時候真的太隨心所遇了。”杜可念仍有些替她惋惜,“你還記得嗎,有次程奕嫌你成績太差,你不服氣,努力了半個月就考進了班級前十。”
“記得呀。”孟子陶回想著,自己先笑起來,“因為考太好,沒少聽閑話。說我作弊,說我成績造假,還有說我和程奕談戀愛動機不純。說我利用他,欺騙他感情,其實隻想找個好學生免費補課。”
孟子陶輕哼一聲,“這和現在社會上,隻要女人晉升快,就一定是靠身體搏出位的言論,有什麼分別?”
杜可念深有同感,“女性想在職場做出成績真的困難重重。要遵循更偏向男人的職場規則,同時要比男人更拚,更努力。要注重個人形象,內在的,外在的,同時要保護好自己避免職場性騷擾。還要承更多的生存壓力,催婚,催生,逼你在家庭事業中二選一。”
“沒錯。”孟子陶點點頭,語帶嘲諷,“不管你多成功,多優秀,總會聽到一句所謂的“褒獎”,你像男人一樣能幹。”
撇撇唇,“從某方麵講,男人真的很能‘幹’。”
“原來在你眼裏,男人一無是處。”杜可念不免好奇,“所以,這就是你不找男朋友的原因嗎?”
孟子陶沒回答,手機先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