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位於鳳羽山景區內,這個點想吃飯,隻能開車去山下古鎮。
黑色途觀駛出酒店地庫,俞洄拿著手機問:“於菲於靳什麼關係?”
孟子陶目視前方,“兄妹。”
俞洄飛快點了通過驗證。
孟子陶瞥見,“你啥意思?”
俞洄一本正經,“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孟子陶輕笑,“瞧把你聰明的。”
天色已晚,下山路暢通。
結束閑聊,孟子陶飆升車速,風馳電掣。
她喜歡開山路,起伏多彎道多,開起來過癮,特別解壓。
點開音響,車內回蕩專屬老男人的沙啞聲線。
日文歌,複古的顫音,將跑未跑的調兒,半念白式演繹方法,像講故事娓娓道來。
“誰唱的?”俞洄問。
孟子陶:“北野武。”
俞洄隻看過《菊次郎的夏天》,“他不是導演,演員嗎?”
“他還講相聲呢。”
孟子陶調低歌曲音量,“七十好幾為了真愛和原配離婚,淨身出戶。結果錢沒了,真愛也跑了,被群嘲。男人隻要有才華,永遠不缺女人愛。北野武成了笑話,起碼他有勇氣淨身出戶。嘲笑他?先想想自己有沒有才華,敢不敢——”
說著話,餘光裏忽然掠過一抹熟悉身影,孤魂似的路邊遊蕩。
忍不住爆粗口,孟子陶腳點急刹,靠邊停車。
降下車窗,回頭大喊,“薑萊,你去哪兒?!”
名字很陌生,俞洄轉頭好奇張望,很快認出是今天婚禮的新娘。
孟子陶推門下車,他也跟了過去。
薑萊頓在原地,人已經凍僵了做不出更多反應,眼看著孟子陶快步至近前。
“你要去哪兒?”孟子陶重複。
薑萊嘴唇凍得發白,“醫院,打胎。”
孟子陶簡直想笑,“你以為打胎很簡單嗎?”
薑萊眨眨眼,“我以為吃藥就行了。”
天真到令人發指,孟子陶很無語,“你電視劇看多了吧。”
薑萊緘默,覷了眼孟子陶旁邊的俞洄,“姐姐,我先走了,不打擾你和男朋友約會。”
“等等。”
孟子攔住她,極富耐心地解釋,“想吃藥,得先查體。這個點去醫院,很多檢查做不了,做了也沒那麼快出結果。而且,”
視線掠過她已顯懷的小腹,孟子陶繼續說,“你現在的月份隻能引產。引產是手術,和生孩子差不多,更不可能想做就做。”
“明白。”薑萊溫順點頭。
再抬起,眼神堅毅,“我已經決定了,姐姐,你勸我——”
“我沒勸你,打胎是你的自由。”孟子陶打斷她,“我隻是覺得現在去醫院不現實。你既然已經下定決心,再多等一晚應該沒關係吧。”
不給對方猶豫的時間,孟子陶揚聲,“上車,送你回酒店。”
俞洄隨即道:“你陪她,我來開。”
陪薑萊坐進後排,孟子陶並沒有多餘的話可講。
她要掉眼淚就隨她宣泄,有時候安靜陪伴,比言語安慰更有效。
“姐姐。”薑萊抽泣著,忽而出聲。
“嗯?”孟子陶收回駐留窗外的目光。
“你愛錯過人嗎?”薑萊問。
孟子陶搖頭,“沒有。”
“你真厲害。”
薑萊表情羨慕,理所應該地推測,“你一定很會挑選對象,所以從來不會愛錯。”
孟子陶笑了,“我總共也沒愛過幾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