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餞行酒接近尾聲,孟子陶發了KTV地址,讓俞洄直接過去。
四十多分鍾後,大部隊浩浩蕩蕩轉移戰場,到了地方,俞洄的白色途觀已靜候路邊。
霓虹璀璨,人在駕駛位孤單坐著。
終於知道天冷加衣,套了件藏藍色連帽羽絨服。
胳膊肘半搭車窗,病殃殃俊臉朝外,耳朵凍得通紅,一副望眼欲穿的模樣。
招呼眾人先上樓,孟子陶停好車,裹緊大衣一路小跑,鑽進白色途觀副駕。
一句話沒有,先撲過去,吻上病嬌男的唇。
做足挨頓臭罵的準備,等來的卻是熾烈如火的吻。
俞洄整個人僵住,唯有心髒砰砰亂跳。
他甚至不敢動,怕孟子陶反手就是一套新拳法,打得他措手不及。
等孟子陶親夠了,他摸自己腦門確定沒發燒,又伸手去探她的額頭,也沒有發燒。
所以,這個吻的動機是什麼?
“你還好吧?”俞洄揣著小心問。
孟子陶眼簾低垂,輕咬著下唇,一言不發。
像想什麼入了神。
默默等了一陣,俞洄再度開口。
從孟秋秋喊到孟子陶,再喊到子陶姐,她始終形如老僧入定,無動於衷。
百思不得其解,索性隨口胡謅,“你放心,我明天肯定會陪你去殯儀館。”
孟子陶倏忽斜眸,“豬腦子。”
俞洄詫異,“你罵我幹什麼?”
孟子陶沒說話,又吻了上去。
這一回她吻得格外投入,不失溫柔,且悱惻纏綿。
俞洄薄汗涔涔,快受不了了。
本就對她沒有抵抗力,加上生病意誌力薄弱,一點經不起撩撥。
僅存的理智提醒他,這裏是人來人往的KTV門口。
扣住孟子陶肩膀,把她推開,俞洄艱難咽了咽喉嚨,“我們回酒店吧,我不想在公共場合對你做太瘋狂的事。”
滿腦子活色生香,居然能說出句完整人話,他都覺得不可思議。
孟子陶卻依舊故我,鎖眉,凝神。
靜靜與俞洄對視,好似專注,更好似穿透他,縹緲望去虛妄的某一處。
不對勁,太不對勁。
那個伶牙俐齒,明眸善睞的孟秋秋哪裏去了?!
原始欲望煙消雲散,俞洄緊張兮兮問:“你該不會中邪了吧?”
“我很好。”孟子陶拂開他的手,靠坐回椅背。
片刻又側首,幽幽凝睇眼前人。
她喜歡和俞洄接吻,舒服到令人沉迷。
卻再找不回上次消防通道裏心跳失速的感覺。
多少有些失望,同時矛盾地覺得找不到最好……
再想下去容易變精神內耗,孟子陶及時打住。
推開車門,麵如常色問:“你跟我一起上去嗎?”
俞洄愣愣的,尚未從她人格切換似的反常中緩過來。
夜風刺骨,孟子陶等不及他開口,徑自下車。
這家KTV是孟子陶交際酬酢的固定選擇。
和相熟的前廳領班閑聊幾句,她探頭朝店外望了望,夜幕黑深什麼也瞧不見。
心有掛礙,進電梯前她交代領班:“要是待會兒有個穿深色羽絨服的小帥哥進來找我,你就直接帶他去包間。”
金屬門關閉的一瞬,俞洄急匆匆擠了進來。
緊接著外麵響起嘈雜談笑,一幫酒酣耳熱的中年男人勾肩搭背跨進電梯。
後麵跟著兩個性感熱辣的年輕女子。
轎廂內頓時酒氣衝天。
孟子陶下意識退至角落,隻見俞洄閃身擋在她麵前。
寬肩如一道屏障,阻隔開紙醉金迷的花花世界,將她仔細嗬護。
老男人們酒後越發油膩,個個有如創世之神,用吐沫星子指點江山。
成就自己不忘吹捧別人,你誇我是擎天白玉柱,我讚你是架海紫金梁。
不知道的,還以為滿電梯站的全是腦滿腸肥版超級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