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洄,我對男女關係的開放程度,遠比你知道的,要隨意得多。”
“隨身攜帶安全套,對我而言是再正常不過的一件事。”
“在保護好自己的前提下享受性愛,我也不覺得有什麼問題。”
“當然,你如果認為我有悖公序良俗,有悖普世價值觀,我無話可講。”
“再多說一句,我選男人很挑,一要合眼緣,二要單身,三要玩得起。”
不留氣口語速飛快,該說的說完,孟子陶靜靜看著俞洄。
坦蕩從容,眼底無波無瀾。
俞洄很難過。
不在於她的私人生活有多難以令他接受。
而在於,明知他很會難接受,她依然無所顧及,實話實說。
真殘忍呐!
等心髒的刺痛感緩過一陣,他艱難發問,“為什麼不選我?”
“因為你玩不起。”似乎早有預料,孟子陶脫口而出。
嘴角拉扯自嘲弧度,俞洄逼自己繼續問,“你怎麼知道我玩不起?”
孟子陶篤定,“我就是知道。”
到此為止,“進去吧。”率先轉身走進別墅。
立玄關換完鞋,端著精致果盤的林菱衝她後麵努嘴,孟子陶才發覺俞洄沒跟上。
雕塑一樣在原地杵著。
無奈,趿拉上小白鞋,孟子陶重新走回俞洄麵前。
問:“怎麼不進去?”
俞洄似霜打的茄子,蔫蔫蠕動嘴皮,“你不選我,我不想幫忙了。”
“你這麼大了,不知道‘一碼事歸一碼事’嗎?我活到……”
話音戛然而止,孟子陶打開手機計算器點點點後,繼續,“我活到18歲零130多個月,除了老孟,沒給哪個男人做過飯。你不幫忙也行,先把我做的三明治完完整整吐出來。”
俞洄一愣。
明明梗很老,一點也不好笑,他還是蠢兮兮地笑了。
所以說她壞啊。
能字字誅心推他下地獄,轉瞬又送他扶搖直上入天堂。
實驗二小開藝術節,五年(3)班下班主任林菱忙得團團轉。
帶著崽子們排練舞蹈,自掏腰包請孟子陶做妝發。差一塊展現祖國錦繡河山的背景板,林菱本打算自己上,奈何手殘,畫什麼都像符紙。
隻能大材小用,請漫畫家俞洄幫忙。
書房在二樓,孟子陶沒跟著上來。
巨幅畫布鋪滿書房地板,肉眼可見工程量浩大。
林菱很不好意思,“弟弟,麻煩你了,謝謝,謝謝。”
畫具一應俱全,俞洄簡單環視後,彬彬有禮回:“不麻煩,不客氣。”
林菱:“需要我留下幫忙嗎?”
俞洄舉步邁入書房,“不用了。”
林菱頓了下,又問:“要不我叫子陶上來陪你?”
俞洄身形一滯,沒回身,隻悻悻搖頭,“她不會上來的。”
也對。
孟子陶領大漫畫家進屋,丟下句“交給你了”,便自己跑去客廳剝水果吃。
像扔燙手山芋,偏偏那山芋溫馴得不像話,林菱個外人看在眼裏,都於心不忍。
隻能說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樓梯下到半截,林菱想起什麼,回頭朝書房喊:“弟弟,你喝什麼飲料?牛奶,果汁,養樂多家裏都有。”
孟子陶慢慢剝著瓣紅心蜜柚,聽得眯眼一樂,“你順便再問問,他中午吃不吃麥當勞兒童套餐。”
“不吃!不吃!”書房裏的弟弟鬱悶抗議。
孟子陶沒事人似的,咬一口酸甜多汁的柚子肉。
“差不多得了。”林菱實在看不下去,揀個石榴丟過去,“嘴是你的,不是租的,不用還。消停會兒吧,多吃水果。”
“好的,林老師。”孟子陶接住圓滾滾的大石榴,“麻煩幫我拿個碗,再拿把勺子。”
言畢,比了個給自己嘴巴上拉鏈的動作。
孟子陶做起安靜美女,更令人賞心悅目。
跪坐茶幾前,專心剝石榴的樣子,又平添幾分溫柔婉約。
將切成開花狀的石榴倒扣,用勺子背輕輕敲打石榴皮,晶瑩剔透的石榴籽便紛紛落入碗中。
堆成一座璀璨寶石山,再細細撿出破壞美感的白色膜衣。
林菱看著,心下了然,“給弟弟的吧?”
孟子陶大方點頭。
“上去當他麵剝啊。”林菱笑著打趣。
孟子陶泰然,不為所動。
目光掠過二樓書房,林菱又忍不住問:“他知道你隻談風月不談感情嗎?”
孟子陶不語,側身送上自己的臉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