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染染回憶起來,臨近大婚的那些日子,陸安好像情緒上是時常有些不對勁,想來那也是征兆,隻可惜當時他們誰也沒注意。
她又想起挽月在幻境裏與她溝通的模樣,挽月的意思似乎是陸安還未完全擺脫奉天的控製。
她忙問:“那你現在好了麼?”
“差不多。”陸安頓了頓,又說:“染染,對不起,到底我還是在那一戰中傷了你。”
雲染染一愣,沒想到陸安會說這個。
她擺擺手,想要說“不要緊”,但陸安先一步握住了她的手,皺著眉道:“也正是因為我被奉天控製傷了你,所以救下你後,我怕再傷害你,所以不敢相認,也不敢再靠得太近,直到見你遇險我才明白不是我不認你你就不會受傷……”
雲染染抿了嘴,良久,輕輕地開口:“那你不認我才是傷害我。”
“……”
“我是那麼不講道理的人嗎?你被控製做了錯事,又不是你的本意,我搞清楚了還會怪你?不都說好了有什麼事一起麵對嘛,怎麼就改不掉這什麼事都一個人扛的毛病?”
陸安的手緊了緊,眼神有些委屈,“是我笨,是我不對。”
“你是挺笨。”
雲染染嘟起嘴,現在再去責備陸安那個奇葩的想法已經沒有什麼用了,她隻能教育教育他解氣。
她又問:“那你墜崖之後去了哪裏?為什麼那天我打血魔獸你又突然出來救了我?”
陸安道:“墜崖之後我受了重傷,也許是失血太多,奉天對我的控製失效,我清醒了一陣,後來見仙魔兩道的人都在找我,我無顏麵對你和師父,就獨自回了我母上的小山……”
他眨著眼,似有些心虛,“傷也沒治,準備就那樣死了算了……”
雲染染抬手就要給他腦門來一下。
陸安也不躲,見雲染染這般,反倒是笑了一笑。
“你還笑!”雲染染唬他。
陸安心裏是暖的,倒也慶幸自己那會兒選擇去了挽月的幻境準備一死了之。
他說:“倒是沒想到我失血過多昏在了小山的溪水之中,那時神魂都似要散了,迷迷糊糊之中心念著你,好像也回了落雲門看你,也不知道是夢還是什麼。而後溪水將我浸了幾日,我竟又好了過來,那種被控製的感覺也沒了,於是我就離開了魔道去打聽你和血魔獸的消息,正巧那日遇到,就救了你。”
“原來真的是你呀!”雲染染驚呼。
“什麼?”陸安疑惑。
“我在落雲門上有看見你的神魂,原來真是你小子對我念念不忘變成鬼魂了也要來偷窺我!”
雲染染想到那些日夜自己感受到陸安神魂的情況,欣喜異常。
她腦子裏忽然靈光一閃,也將那些零散的細枝末節給串到了一起。
陸安不知道挽月的小山其實是挽月靈力和神魂織成的幻境,那裏的景亦由挽月靈力幻成,陸安受了傷原本是準備去那裏一死了之,卻誤打誤撞得了母親的靈力治療,還幾乎擺脫了奉天的控製。
而他的神魂本來也要散了,因著對雲染染的思念回到了落雲門上,不想卻被雲染染當成了妖魔,一道靈力打進他神魂裏,反倒將他徹底救了回來。
應當就是如此!
雲染染笑開了花,覺得這些事樁樁件件離奇又淵源極深,他們歪打正著化險為夷,但最讓她開心的,莫過於失而複得,她和陸安的心裏還是有彼此。
“染染,那你現在能原諒我了麼?”
雲染染的袖子晃了晃,她低頭一看,發現是陸安在扯。
陸安眼巴巴地望著雲染染,修長的手指勾著她那已經破了的袖口輕輕晃著,明明半裸的身子健碩結實,模樣卻和那受了委屈的小媳婦兒一般。
雲染染垂眸,擺出一副不是很在意的模樣,輕輕將袖子抽了出來。
“這個麼,再說吧,看我心情咯。”
說罷,她站起了身,轉頭便要出門。
“你去哪?”
陸小媳婦兒緊張地在床上問。
雲染染勾了勾嘴角,頭也不回,“我也得去洗漱洗漱吧。放心,不是小解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