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姑娘,為何這兩日你給我治了這麼多回,傷口都不見好啊?”一位被血魔獸的血腐蝕掉大半腿上皮肉的魔道婦女顫顫地問雲染染。
雲染染小心地掀開她腿上包紮用的布條,看著那血肉模糊的傷口,微微皺了皺眉。
她又施了一道療愈之術,然後替那婦女清理好傷口,重新包紮完畢。
“你先別擔心,我又幫你療愈了一回,咱們再看看,說不定明日就好了。”
“好好,也沒關係,至少經過雲姑娘你的醫治,我的傷口也不那麼疼了。”
那婦人看著雲染染還是連聲道謝,雲染染笑了笑,收拾好東西站起身來。
她看向四周,這個小村落裏大半兒的傷者她都治療過了,他們零散地躺在路邊,雖有的缺了胳膊少了腿,但基本上一個個都擺脫了生命危險,痛呼哀嚎聲也少了許多。
隻不過那婦人說的問題雲染染也發現了,便是她這兩日治的傷者,似乎傷勢都沒見好。
雲染染一開始還以為是血魔獸造成的傷勢太嚴重所以好得慢,但她慢慢發覺,每次她施完術後那些傷口其實都還是有在愈合的,隻是那愈合的趨勢會變得越來越慢,漸漸的,傷口又會變成未療愈前的樣子。
雲染染很吃驚,她記得自己之前在追查血魔獸的下落時也救治過一些受傷的百姓,那時她的療愈之術明明還很有效。
而且就算是說現在這些人是魔道的人,身上有魔氣,可能和她的靈力相衝,但她到了魔道後,剛從挽月的幻境中出來時,所救的那些魔道百姓也好好的,並沒有出現這種情況。
她搞不懂到底是哪裏出現了問題,但她直覺這和她的靈力有關。
難道是她全力相擊血魔獸後,靈力也在慢慢變弱?還是說她的靈力和血魔獸的魔氣此消彼長,如果她不能將血魔獸消滅,最終她的靈力也會沒有用處?
雲染染眉頭皺得愈發深了。
這夜裏,雲染染平躺在村口的小草棚之下,陸安亦躺在她不遠處守著。
雲染染雖閉著眼睛但一直還未睡著,她不知道陸安休息了沒,反正二人都沒有說話也沒有動靜。
她的腦海裏還是在想白日裏發現的療愈失效的問題,那些變弱的猜想在她的心裏無限放大,不停地擾亂著她的心神。
雲染染全力相擊血魔獸無果後,本就有些灰心喪氣,雖然挽月勸她繼續去救世,可她沒有辦法,也不知該如何去救。
她本想著去犧牲,想救眾人,可說好的至純至善靈氣卻沒將血魔獸消滅。
這便罷了,既然拿血魔獸沒有辦法,那便拿著她這一身靈力去救救那些受傷受苦的人好了,做不了那個大英雄,就泯然眾人做個普普通通的醫者,似乎也無愧於心。可現在好了,就連她的靈力,連她的療愈之術也不頂用了。
雲染染更是喪氣,又有些生氣。
她閉著眼輕輕翻了個身,又躺了很久,還是睡不著,腦子裏亂哄哄的,索性再翻身爬了起來。
小村落不遠處就是魔道的浮屠海,而海的那邊,再遠些,便是雲淵洲仙道管轄的地界。
雲染染朝那藍黑色的海麵望去,海麵又與血紅色的天幕相接,倒映出來的顏色讓人極不舒服,有閃電劃過天際,遠處傳來了轟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