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認我,就算了吧。”
雲染染抬眸看了陸安片刻,又垂下了腦袋怏怏地往前走去。
她想著剛剛發生的事,實在不再有心情與陸安鬥嘴撒氣。
她在山澗洗澡時,看到了挽月的殘魂幻影。
自醒來察覺到這裏是陸安給挽月立墳塚的那處山頭,雲染染便一直覺得這周遭的靈力環境有些不對勁,總感覺四周的景色都有些虛幻,但她始終都未多想。
直到去山澗裏洗澡時,雲染染遠遠瞥到了一個亭亭玉立的影子,她起初還以為是眼花了,但那影子慢慢的飄近,雲染染這才發現是一個年輕女子的虛影。
那女子生得也很好看,雖虛影模糊,但仍能看得出她的五官很是精致,隱隱還和陸安有些像,一臉的溫柔,靜靜地立在溪邊看著雲染染。
雲染染立時想到了這是在挽月的墳塚附近,這山頭也是挽月發現的,那沒準眼前的女子就是挽月。
於是她微微頷首,小聲問道:“您是……陸安的娘親?”
那女子虛影似乎是不能說話,聽見雲染染這麼問,隻點了點頭,笑意更深了。
雲染染見挽月點頭,一下變得有些窘迫,她不知道挽月出現是何意,但以這種模樣和挽月見麵,到底是有些不好意思。
她綰了綰頭發,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又抬頭問挽月:“陸安,陸安他是不是在這兒待了很久了?他的身子好了嗎?我是說被奉……被他舅舅控製的那個事。”
雲染染心急,一下就問了許多,但沒想到挽月的虛影居然也明白她的意思,待她說完,挽月點了點頭,又輕輕搖了下頭。
雲染染的心一下就懸了起來,陸安身體無礙又不再受奉天控製,這便是最好的,但挽月點頭又搖頭是個什麼意思?
雲染染皺起眉,“他身子好了,但被控製的毛病,還沒好全?”
這時挽月就重重地點了下頭。
雲染染明白了。
雖然她不知道其中發生了什麼才讓陸安好起來,但她直覺這事應該是和挽月有關係。
然而挽月雖救了陸安,治好了陸安的傷,也讓他現下恢複了神智,但多半陸安體內被奉天操控的禁製或者什麼卻還沒有完全解除,
可惜挽月的虛影不能說話,不能明明白白地把這些事情說清楚。
不過雲染染還是朝著挽月露出了個感激的笑容,挽月也報以同樣的微笑。
“那您過來,是想告訴我要怎麼將陸安徹底治好嗎?還是有什麼事要找我?”
雲染染猜的不錯,挽月來應當就是要告訴她治好陸安的法子,這也是挽月要請她完成的事情。
挽月聽雲染染問了那句,再不點頭也不搖頭,她臉上還是帶著那淡淡的笑容,頓了頓,忽地虛影一閃,她整個身體都薄了許多,顏色也淡了許多,組成她身體虛影的仙靈好像一下子就被打亂要散了。
雲染染嚇得抬起了手,水花四濺,濺到了她的手上和臉上,但她竟然沒有什麼感覺。
她愣了一下,又看向挽月,挽月笑著指了指自己的身體,又指了指身後。
雲染染順著挽月的指向看去,不遠處山澗周邊的景色不知什麼時候突然也變得虛幻起來,那些草木和山石四周的仙靈渙散,就像是它們紛紛都解散成了細小的顆粒,很快就要消散。
而那些虛幻的景象之後,雲染染看到了如熔岩地獄一般的慘狀,無數魔道百姓在煙霧繚繞的地麵上掙紮、翻滾,大多數人都受傷慘重命在旦夕,而那些稍微好一點的,三三兩兩抱在一起絕望地痛哭著。
這是血魔獸肆虐後的慘狀。
“這是現在魔道的情況?!”
雲染染驚呼。
挽月點點頭,手一揮,虛幻景象後的場麵又變了,血魔獸的身影出現在雲淵洲仙道的地盤上,它原本壯碩的身軀似乎虛弱了不少,身上出現了多處創口,涔涔流著鮮血,鮮血滴落,又將所到之處腐蝕得一片狼藉。
它仍沒有停止在雲淵洲上作亂,雲染染看見它身周那些破敗的村莊,還看到了地上殘破的人的軀幹,有仙道的人環繞而過試圖用仙術攻擊它,可血魔獸一掌便將其擊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