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沒錯,你是能對付血魔獸,需要付出的代價也是極大。”
陸廬舟說到這個份上,也沒打算再瞞雲染染。
“你的靈力至純至善,全力發揮時甚至能摧毀禁術,而血魔獸是由禁術引出的天地魔氣而生,若想消滅血魔獸,你拚盡全力,或許能一試。”
陸廬舟說得很委婉。
拚盡全力才或許能一試,那就是隻有可能以命換命,同歸於盡。
想要消滅血魔獸,雲染染得付出生命的代價。
她會死。
“果然是這樣……”雲染染有些目光發直。
“嗯。”陸廬舟低沉地應道,“血魔獸一死,禁術也將被反噬摧毀,你的靈力將化作風雨融入空氣之中飄散在整個雲淵洲上,屆時被禁術控製的那些人亦能得到解脫。”
雲染染一愣,“那就是說,陸安如果還活著,也能不再受奉天的控製對嗎?”
“應當是。”
陸廬舟回答完這一句,兩人都許久沒有再出聲,雲染染不知道陸廬舟在想什麼,可她心裏卻異常平靜,是有些發懵的平靜。
對比初來這個世界對生死的畏懼和緊張,到現在,雲染染似乎對生死一事看淡了許多,人如水上浮萍,起起落落,最終都是要歸於黃泉之下。
可比起生與死,小情,大愛,在這個世間似乎筆墨更濃重一些。
她一直以來都是有些英雄情結的人,如果說真的要以她的生命去換這個世界的安寧與太平,這麼一想其實好像也值得。
但她還是有些發懵,真正麵對著這種說法,並不像她想的那樣容易接受。
死了,便是什麼也沒有了,哪怕她隻是一個其他世界偶然闖入的遊魂,若不是穿到了雲冉身上,說不定早就死了,可是再死一次……那真的什麼也沒有了。
雲淵洲沒了,落雲門沒了,陸廬舟他們也沒了,就是陸安,對她而言,也沒有了。
可能,她是還有不舍吧。
雲染染想到這裏,偷偷瞥過目光瞧著陸廬舟,她不知道陸廬舟那時替她赴死時,心裏,是否也有不舍。
陸廬舟察覺到雲染染的目光,也轉過身來。
“染染,你是個好孩子我知道,我也知道如果非要你為這世間赴死,你也許也會願意。”
又說她是好孩子。
雲染染以為陸廬舟要安慰她或者勸導她,卻沒想到陸廬舟說了句驚掉她下巴的話。
“可從前我沒能保下冉冉,已辜負了羽然師姐的托付,如今,我不可能再看著你這樣無辜地被卷入雲淵洲的混亂之中,這便是我為什麼一直不告訴你封印那些事的原因。”
“等等!”雲染染伸出手,沒讓陸廬舟再繼續說。
陸廬舟這話聽起來繞口,可仔細一辨,陸廬舟竟是將雲染染與雲冉清清白白區分開了的。
雲染染張著嘴看向陸廬舟,心“撲通撲通”地跳著,良久,眼珠向下左右一掃,心虛道:“你,你知道我不是雲冉?”